淳樸的民風,使得村民即使為她的美麗所傾倒,至多也就是偷偷看上兩眼罷了,倒是自她初來時抱了村長三歲的孫女之後,村裡三四歲到十三四歲的孩子就總會時不時地在她身邊聚成堆。
“村子裡的孩子,怎麼可以說是野孩子?我做點小玩意給他們,你也要聯合了阿瑣數落我。飛揚小弟弟,你太失禮了吧?” “喂,我是怕累到你,別不識好人心好不好?”寧靜的村子裡,火熱的窯爐旁,漲紅臉的風飛揚半惱半羞地抱怨。
會抱怨,可見他精神跟身體都恢復得不錯,比她至今還又咳又喘的情形強多了。
真是不平衡,不逗他她心裡會難受。
“乖弟弟,你的好意我都記著呢。”窯爐前的空氣悶得她不能久待,柳荷衣笑嘻嘻地揮揮手向村口而去。
那超級害羞的弟弟,想必又是一臉火熱向耳根了吧?
紅葉滴露,水珠滑落葉面的瞬間,光芒閃動。
有人窺視!
冷軒大喝一聲:“什麼人?”人隨聲動,人動聲隨,十餘丈外距離只在一起一落間,“哎呀”驚呼聲中,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被傳說中的皇朝第一高手扣住頸子自紅葉間提了出來。
“好疼——還我——”手腳離地的男孩掙扎著要搶回被冷軒握在手中的一根短棍。
方才就是這棍上有光芒在閃,身為君王貼身侍衛的冷軒怎麼可能讓這疑似暗器的東西回到原主手中。
即使這原主怎麼看跟“刺客”沾不上半點邊,分明就是附近村裡的尋常孩童。
不過這麼小的孩童,居然沒被冷軒那一身冰冷的氣息凍僵,倒也不能武斷地稱之為“尋常”了。
百無聊賴的睿王爺起了好奇之心,迎上返回主子身邊的冷軒,將那根短棍拿了過去。
卻只見那孩童的眼光跟著那短棍就落在了他身上。
果然,這棍子有古怪。
睿王爺低頭打量,手中這一尺來長的短棍一頭粗,一頭細,兩頭鑲嵌兩塊圓圓的物品,乍看似水晶,似琉璃,細看卻又不是,以他睿王爺見識的奇珍異寶之多,一時之間,別說這短棍,便是棍上這兩塊東西,他竟也不知那是何物。
棍子好象是中空的,叫木筒似乎比棍子更準確。
“小子,這是什麼東西?”睿王爺晃著短棍,不,木筒向那火眼金睛盯著他手中物品的男孩問道。
“那是我的——”痛得齜牙咧嘴的男孩居然不忘先行宣告主權,“那是我的千里鏡——” “千里鏡?” “就是看遠方東西的東西——還我——”會還他才怪。
不及身邊侍衛提醒“九公子當心”,睿王爺已經舉了那木筒在眼前。
“拿反了!”男孩脫口道。
“是嗎?”從善如流地將細的一端換到眼前。
“噫?皇——二哥你看!”他激動欲狂地大叫聲讓一直冷眼旁觀的皇朝天子都有些變色。
雖說大驚小怪是睿王千歲的慣技,但驚訝至此倒也是頭一回見到。
會接過那古怪的木筒,更多的是他這做人哥哥的不好掃了弟弟如此高的興致,不得不捧一下親弟弟的場。
只是一看之下,便是皇朝天子,也不禁發出了和他弟弟一樣的驚噫聲。
——千里若等閒,遠山在目前。
分明是遠在十幾丈外的景物,隔了那古怪的木筒望去,紅葉,小村,天邊飄蕩的煙雲,竟是歷歷目前,觸手可及一般清晰。
那十幾丈外的村頭,走動的村姑身姿嫋嫋,娉婷如畫。
青衫,布裙,兩條烏黑油亮的長辮,微一側身,碧野青天煙如墨,桐葉流金楓似火,不染半分鉛華的芙蓉面,卻奪去那圓圓的世界中,一切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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