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賓主落座後,石堅很恭敬地給楊公公斟茶。他前世可看過話多歷史書和電視,知道這些太監最好不要招惹。象這些可以出來走動的都是皇帝的親信太監。特別是這位公公,這樣年青,真宗就讓他出來宣旨,可見他平時得到真宗的喜愛。雖然宋朝從宋太祖起為了防止唐朝宦官專政的事發生,對宦官管得極嚴,象竇神寶、王繼恩、劉承規這些大宦官紅極一時,還立下赫赫戰功,也沒有讓他們擔任要職。當北宋末期,童貫將大宋弄得烏煙瘴氣是另外一回事。可他們這些人說一句話也比常人說百句話管用。特別是象石堅這樣無權無勢的人,他們一句話可以叫你上天也可以叫你下地。
然後石堅向新任的陶知州施了禮斟茶。
陶知州連忙還禮,雖然現在石堅依然沒有他官級大,可他才八歲,陶知州還透過聖旨中的任命看出了石堅沒有看出的資訊,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看似一個閒職,要是上了歲數的人擔任這一職務就完了。可石堅年幼,真宗是想磨練他,讓他跟隨著眾位大臣後面學習經驗。透過這一點,石堅的前途無量哪。
石堅這才說道:“這位公公大人。”
這時陶知州和楊公公都好奇地看著他。把誰不驚奇,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做出那麼多叫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看到除了一開始接旨時石堅有些愣神,其餘時間裡他也沒有得到這個喜訊的狂喜,也沒有見到大人物那種緊張,還是一副沉穩的表情,都在心中暗暗稱奇。
石堅說道:“這個旨恕小子不能接。”
宋朝對待文人非常優柔,並不是象品書裡所說抗旨不遵,滿門抄斬。石堅說這話是有根據的,由於宋朝這種對文人的政策,文人節氣高烈,有許多文人接到皇帝的任命,幾番推許後才上任,以表示謙虛,特別是王安石,他不知道拒了皇帝老子多少聖旨了,也沒有見他有事。
“石相公,為何?”楊公公正在品著茶,差點讓他這一句話將茶水嚥下燙著。
石堅說道:“小子雖然寫了幾篇陋作。”
這一句話又將陶知府差點鬱悶死,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叫陋作,那自己乾脆以後也不動筆了。
“小子非是不識抬愛,不想為君王效力,前任汪知州大人遷岳陽時我曾作過一篇辭文,說過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別人不知,小子自知學問還差著。現在擔任官職,出現失誤,損了自己名聲不要緊,損了聖下的名聲才是大事。還請代小子向聖上公公回話,等到小子感覺學業有成時,爭當連中三試,進入朝堂為陛下效力。”
說到這裡,石堅又挽著老嫗說道:“況且老祖母自餘雙親過世後,不惜辛苦,整日奔波,才使小子安心讀書寫字,否則那有小子今天微薄的成就?現在祖母臥床,是該小子孝敬的時候。所以小子不敢擔任這個官職,還望公公代小子向聖下謝罪。”
聽到他說到此處,陶知州和楊公公赫然起敬,大宋最重孝道,石堅說出這個理由,就是宋真宗親自來了,也不敢叫石堅進京。
不過楊公公心中總有點怏怏,現在自己耽擱了時間,再請不回石堅,他可以想像官家生氣的樣子。
但這些文人就這個臭德性,沒有想到連這個小孩子也染上了,他拿石堅還沒輒。
他悶悶不樂地打量著石堅的書房,看到屋裡擺滿了書,幾乎每本書都夾了書籤,可見石堅經常閱讀,並不是拿來做樣子的。在書桌旁還放著近一人高的稿紙,想到少年搬到此處也不過兩個來月時間,竟然寫了這麼多字,他肅然起敬。不讀那麼多書,怎能寫出讓官家都叫好的詞來?不寫那麼多字,怎能寫出叫官家都叫好的字來?
他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使自己能回去交差,他說道:“石相公,官家十分喜歡你寫的字,可否寫一幅字讓灑家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