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常或司徒空,這些人都太複雜了,他們自以為是,並且在別人面前炫耀感情,在他這個一再被感情玩弄的人面前炫耀愛情。
何必呢……
夙沒有吭聲,他很想立刻就走,但他仍保持沉默地喝茶。也許聽完對方的話是一種尊重,既然是總統把他叫來的,他沒有權利走人。
“然後呢?”他不耐煩地道。
徐子常說:“我離開他的時候,在他身上下了蠱,這件事當然是瞞著司徒大人的。”
“是,總統閣下那麼寶貝他兒子,恐怕不會容忍你在他兒子身上下蠱。”夙尖銳地說道,又一次隱藏不住自己身上的刺,只是這種徒勞的頂撞連自己都覺得滑稽。
他手裡沒有任何武器,他只是一隻蜜蜂罷了,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頂撞總統身邊的心腹,實在太幼稚太可笑了!
七戒啊七戒,你有什麼反駁的立場!
徐子常嘆了口氣:“司徒空這個人,從來不對別人敞開心胸,其實,就連我也是。他用笑容遮掩了一切,他其實喜歡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近。但是總有一天,一定會有一個人闖入他內心的世界。”
“他雖然縱情,但他其實並不懂感情,對於這方面的後知後覺,也許你根本不會相信。”
徐子常彎起了嘴角,注視夙的時候,眼神又變得很古怪了。
“可是,感情對於他的事業,或者說他在他那個家族中的位置是多餘的,我對他下的蠱,是那個能真正被他放在心裡的人,將來會害死他。”
夙怔住,迎上徐子常異樣的目光,胸口的地方隱隱作痛的感覺,難受得他簡直想把心臟挖出來。
“我本來的目的,是讓他時刻提醒自己,遠離感情。結果,他卻真的被你害死了。”徐子常說到這裡,靜靜地注視著夙,寧靜的表情看起來不溫不火,沒有任何情緒,但即便是這樣,夙還是覺得自己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擊碎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拋棄或許有什麼理由。
從來沒察覺到,你脖子上的刺青有什麼含義。
結果,是我害死了你……
淚,湧了出來,夙不喜歡流淚的感覺,但卻無法阻止它們滿溢位來,就像他無法控制內心的空洞擴大,淚水灼熱得刺痛肌膚,不堪承受。
“你的蠱,應驗了?”夙低頭,恍如弱柳扶風的聲音,飄渺虛幻地在空氣裡擴散,他身上有著血和汗的鐵骨男兒味,可是現在,卻脆弱得像女人,“可是我,一直到他躺進棺材……都不相信,他死了……不親眼看見他的屍體火化,我不能相信……他死了……”
徐子常淡淡地微笑著:“司徒大人那邊,你要想個好點的理由交代啊,司徒空,可是他最寶貝的兒子。”
夙含淚苦笑,一個JESEN已經夠他受的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司徒空的父親。
毫髮無傷,卻是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番外 此生為爾永御皇明'前世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淡淡唸了句子,明澈如清泉的聲音悄悄然地消跡於冰冷刺骨的寒氣之中,書案上的朱棣將《詩經》擱下,看著桌角一秉燭燈,眉色似寒月裡的雪天,眸,黑黑的,深不見底。
許是夜裡冷清的緣故,叫他一人熬夜看書,看著看著,這心思就沉了下去。
放下了《詩經》,卻拿起了手邊的聖旨,良久之後,笑了。
非喜非樂,疾苦生悲。
皇帝的一道詔令,讓他這一顆本就在臘月天裡凍著的心,跟著碎得七零八落。而面子上,卻還得跟公公賠笑應和著。
父皇,你狠!這一招天子賜婚,真是性手捏來地,就把他渾身的骨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