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彷彿看穿了子亦非的打算,他垂下手,撅起頭,一臉謙恭諂媚,示意自己絕無敵意:“老奴是少爺的老奴,可不會跑去告發自己的少爺那些喪盡天良的修士,死就死了,能死在少爺的手下,也算是他們輩子積德修福老奴現在只想講一個故事,不知少爺有沒有興趣聽?”妖寶?他以為冰天印是妖獸遺留的法寶嗎?那麼,暴露的妖識也可以歸結到‘妖寶’了。
子亦非這麼想著,心裡倒也放鬆了少許,他冷冷道:“你且說來”
福伯瘦瘦的身子挺拔著,胸膛竟然神奇地恢復了原狀,一點都看不出方才塌陷的影子這種復原速度,堪稱妖孽,就連高等級的妖獸都無法與之相比。
福伯,究竟是什麼人?他又究竟要講什麼故事?
子亦非這個從來只知道實力第一的妖獸,肚裡竟然也升起了一絲好奇心。
“煌賢侄,剛才真的只是幻覺?”
城主府內,一桌家宴小席,洛汶水吃了口紅燒蹄髈,問向白麵少年。
煌中籍呡了一口酒,想了想:“應該是幻覺,我記得當時,彷彿是面對著一個手裡血腥無數的魔鬼屠夫,這種眼神,怎麼可能在一個凡人廢物身出現?啊哈哈”
聞言,洛汶水手腕一抖,一抹肥油印跡留在了桌面。
這一刻,洛胖子心裡泛起了一種不祥預感,難道說,幾千年的傳說,會應驗在這個紈絝廢物身?
“洛世叔,我們還是談談正事”煌中籍絲毫不覺洛汶水的異樣,而是笑道:“既然婚約的障礙已去,是不是該商量一下莘兒何時過門了?籍兒可是很想快點把‘世叔’的稱呼換一換呢嘿嘿嘿”
甄府,金丹小樓。
子亦非與福伯面對面坐著,福伯開口說道:“少爺,老奴開始講這個故事了,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者用傳說來形容會更準確……”近萬年前,九州大陸混亂不堪,那時候根本不像現在,是由九方大派和中央五帝統治,秩序井然,而是一片亂象,爭戰廝殺、掠奪屠戮,無刻不在、無時不有
可以說,那個時候,是九州大陸的黑暗時代
俗話說亂世出豪傑,那個時候的九州大陸,修真流派百花齊放,不光有現在的修士那時候喚作‘靈脩’,還有吸食靈海的魔修,專門練體的血修,主攻隱匿偷襲的隱客,天生強大的血脈戰士
那時,靈脩的數量雖多,但在頂尖力量,卻不及另外幾大流派,被魔修、血修、隱客、血脈戰士壓制得很慘
這也可以理解,靈脩的功法適應大部分人群,而另外幾大流派,則講究資質、機緣,兩相對比,頂尖人物的差距自然顯而易見。
“可笑到最後,成為九州大陸統治者的,不正是這些弱勢的靈脩嗎?”。聽到這裡,子亦非撇嘴。
“誰說他們弱勢了?”
福伯想瞪眼反駁,不過眼睛一睜,傳出的卻依舊是諂媚的眼神,讓子亦非看得一陣胸悶。
這奴才,奴性還進到骨子裡了
“靈脩只是頂尖戰力不如其它的流派,論人口基數,它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福伯繼續說,“藉著魔修亂世的機會,靈脩聯合其它流派,圍剿魔修,等到圍剿完,所有人赫然發現,各個流派的頂尖戰力都被消耗一空,接下來,自然就是補血快、人口多的靈脩接管了九州大陸的統治權少爺啊,從這件事老奴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口才是王道啊”“哦,聽了這麼久,你要說的故事就是這段老得腐爛的歷史?”子亦非忽然笑了,“喂,你的語氣這麼憤慨,難道你是那些非靈脩流派的遺脈?”
“不是老奴”福伯枯瘦的手指向前一指,指向子亦非,“這遺脈,是少爺您啊”
是我?
子亦非陡然一驚,隨即醒悟過來,福伯指的是死鬼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