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佯作不高興,嘴唇嘟了起來,說道:“老爺。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說是陪人家上城散散心的。這一身盔甲,重也重死了,穿在身上又不透氣,可實在是難受得很呢。”她說到這裡,裝著弱不禁風的樣子,連身子都搖了搖。
樊子蓋看著紅拂的樣子,眉頭微皺:“王尚書啊,我看你的這位愛妾,如此地嬌羞柔弱,衣甲穿了都嫌重,只怕讓老弱上城,非但不能虛張聲勢,反而會讓叛軍以為城中無人,會放手進攻呢。”
王世充笑道:“我就是要他們以為城中無人,列隊強攻啊。”
樊子蓋的臉色一變:“你這又是何意?”
元文都也跟著嚷道:“就是,一會兒說要迷惑敵軍,一會兒說要誘敵攻城,王尚書,你有什麼話可不可以一次說清楚?”
王世充笑著看看了周圍站著的一堆人,說道:“此乃軍機,這裡人多耳雜,樊留守,請借一步說話。”
樊子蓋點了點頭,轉頭對著後面的一堆人說道:“各位辛苦了,就在這裡等候一會兒吧。”說完之後,他向著城樓走去,而王世充也對周圍的軍士們說道:“大家先回避一下,黑闥,護送出塵夫人回去。”
劉黑闥心領神會,紅拂也看了王世充一眼,裝著不太高興的樣子,嘟著嘴,跟著劉黑闥等人下了城,元文都冷冷地看著王世充的背影,突然咬了咬牙,也湊了過去,城樓之上,除了樊子蓋和王世充外,還多了個元文都,此外再無一人。
樊子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看著元文都,冷冷地說道:“元大夫,這是軍議,你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元文都看著王世充,冷冷地說道:“下官身為御史大夫,有監察之權,樊留守,即使你現在是東都的最高長官,但職分所在,也無法剝奪下官的監察之職,您今天所做的事情,下官是需要向至尊彙報的。”
樊子蓋嘆了口氣,他這個東都留守確實能管天管地,但管不了這監察御史,即使可以一時憑許可權強行趕走甚至收押元文都,但日後也難以向楊廣交代,今天斬了裴弘策,折了楊汪的威風,是為了立威,但自己要是真的在這裡獨斷乾綱,破壞這種監察御史的正常許可權,那就算守住了東都,楊廣回來後自己也沒啥好果子吃。
於是樊子蓋說道:“既然元大夫有意旁聽,那王尚書,你就說吧。這是他的職責所在,本留守也不能干涉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一指城外大約五十里處,氓山之中,那漫山遍野,到處都是的星星點點,說道:“元大夫,你可知道那是什麼?”
元文都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說道:“王尚書,元某就是再無知,也知道那是楊逆的叛軍大營,看這架勢,人還真不少,怎麼著都得有個三四萬人吧。”
王世充點了點頭:“是的,根據各方面的訊息,他的大營紮在氓山的山谷之中,已經有一天了,元大夫,你可知道,他為何要在此處紮營?而不是直接兵臨城下呢?”
元文都文官一個,並不通曉軍事,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本官並不熟悉軍事,王尚書,你不必賣這關子,直說就是。”
王世充笑著一指****的大營,說道:“因為楊逆起兵,追求速度,根本沒時間製作攻城的器材,所以他們今天早晨趕到氓山之後,就紮營于山谷之中,一方面這五十里的距離,足夠安全,我軍無法夜襲,另一方面,他們也可以就地取材,砍伐樹木,製作雲梯,以利攻城。”
樊子蓋的眉頭皺起:“攻城?王尚書,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是要強攻東都了?”
王世充點了點頭:“這是必然的事情,不管楊玄感接下來想去哪裡,總要攻一次洛陽的,現在他剛剛全殲我軍兩支部隊,士氣高昂,而我軍新敗,龜縮不出,兵力也不足,現在城中還斬了大將,不趁這人心惶惶之時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