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強眉頭微皺,說道:“那個陳軍的主將,採石戍主徐子健跑了,而且他們的前軍也沒有損失,這會兒全都向北逃,韓將軍就這麼放過他們,不去追殺嗎?”
韓世諤正色道:“我手上也只有五百先頭騎兵,還都是鐵甲驍果騎,不以速度見長,那個逃掉的陳將馬快,剛才我一箭都沒有射死他,這會兒想再追也是不可能了。再說了,陳軍的前軍四散奔逃,不可能全抓到,我部登陸的訊息肯定是瞞不住敵軍的,就象王將軍偷渡新亭壘的訊息也瞞不過陳軍一樣。
王都督,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畢竟這麼多兄弟死得慘烈,這樣好了,我把陳軍的俘虜都交給你,任由你發落。軍務在身,恕不奉陪!”
韓世諤說完後,向著王頒行了個禮,戴上面當,翻身上馬,向江岸馳去,少頃,一百名鐵甲騎士押著兩百多垂頭喪氣,捆著雙手的陳軍俘虜走了過來。
為首一名二十多歲的黑臉高大漢子,沒有戴面當,下馬向著王頒行了個軍禮,中氣十足地說道:“大隋驍果軍都督司馬德戡,奉韓將軍軍令,帶俘虜向王開府覆命。”
王頒看了一眼正在地上處理傷口的王華強,笑道:“還是由華強來決定吧。”
王華強這會兒正在一個老兵軍醫的幫助下,把兩枝箭先是截斷了箭身,再用小刀從肉裡把箭頭給挖出來,王華強的運氣不錯,箭上沒有倒鉤,也沒有塗毒,很快就把傷口處理好了,就連左臂上那射箭時崩開的傷處也重新處理了一下。
那名老軍醫為王華強抹上傷藥,雖然王華強痛得呲牙咧嘴,但所幸傷處並不是要緊處,冬天的寒冷天氣也阻止了感染,很快,經過了包紮,王華強就跟沒事人似的,從地上一躍而起。
王華強扭頭看了一眼福全叔,突然想到了昨天夜裡的那個俘虜宋二喜:“福全叔,昨天抓的那個小兵俘虜,後來交給你看管的,現在怎麼樣了?”
福全叔答道:“已經和後來的俘虜們一起,交給了馬老三他們,押往新亭壘了,這會兒應該押到王將軍那裡了吧。”
王華強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的三弟到現在還沒有訊息,心中一陣焦急,他轉頭看著那些陳朝俘虜,許多張臉他都認得,這些人在半個時辰前還一個個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現在卻象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頭不語。
王華強厲聲喝道:“剛才把人頭在地上當球踢的,全都站出來!”
眾俘虜聽到了他這聲殺氣十足的聲音,嚇得一個個都把頭低得更深,恨不得能把臉捂起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王華強早就料到會是這反應,他冷笑一聲,說道:“剛才挺英雄的,這會兒一個個都成了狗熊麼。也罷,既然是狗熊,我也沒必要留了。司馬都督,全給我砍嘍!”
這一下所有的陳軍俘虜都炸了鍋,一群人開始大叫:“將軍,不是我們乾的,你別錯殺無辜啊!”
“將軍,小的是弓箭手,在後面放箭呢,想踢也不可能啊。”
“將軍,小的當時在徐將軍的身邊,萬萬沒有踢人頭啊!”
“我看到李三癩子踢了,三癩子,你要有種自己站出,別害了大夥兒啊!”
“他媽的,徐林之你這個小人,那人頭你也踢了,要死一起死!”
這個人的一句話一下子點醒了眾人,不少人開始異口同聲地主動找起踢人頭的替罪羊來,一會兒功夫,就半推半踢地弄出來十幾個人,司馬德戡一揮手,把這些人象拎小雞似的揪了出來,而剩下的人,一個個如逢大赦,長出一口氣。
王華強冷冷地看著這些人的表演,心中只剩下強烈的厭惡,同袍戰友,為了活命,不惜丟擲他人,這種行為只會讓他從心裡鄙視,雖然楊堅曾下達過徵南陳時勿亂傷人命,需要施加仁義的命令,但是今天,在這些人身上,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