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感一下子被他這顛三倒四的成語逗樂了,更是欣賞他這種豪氣和真誠,於是大聲說道:“好,我楊玄感交你這個朋友。”說著便一仰頭,大口地喝起那馬奶酒來。
王世充在一邊看著,眼中閃爍不定,似是在考慮著什麼事。楊玄感放下酒囊,餘光看到他這副神情。冷笑一聲:“王將軍。又在想什麼陰損毒計了嗎?”
王世充一下子回過了神。臉上堆著笑:“哪裡哪裡,楊將軍,世充不過是看二位結交,有點感動罷了,想我王世充平日裡也是喜歡結交各路英雄,可還沒見過象二位這樣肝膽相照的豪爽。”
楊玄感不屑地哼了一聲:“那是因為我們交朋友不求什麼,只是喜歡對方的人,並不圖朋友一定要如何回報自己。而你不一樣。你結交別人都是有自己的目的,即使不是現在,也是希望對方將來能幫得上你的忙,以實現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世充的臉上肌肉跳了跳,嘿嘿一笑:“這也未必吧,楊將軍,世充不才,在大興城裡的朋友自問比你多,您這樣的貴人自然是不接地氣,跟草莽的英雄豪傑如一個天一個地。”
達魯花衝著王世充嚷了起來:“我達魯花就不喜歡你王將軍。我還是寧願跟楊將軍交朋友。你不是好人,還挖自己人的屍體燒成灰。我們突厥的巫醫都不做這種缺德事。”
王世充看了看達魯花,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可怕的殺機,卻不說話。
楊玄感見王世充安靜了下來,也不理他,與那達魯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酒,大談上次大戰之事。
那達魯花雖然沒經歷過上次的大戰,但部下多為上次被楊玄感俘虜的兵將,達魯花為人又喜歡和部下打成一片,因此楊玄感上次的英雄事蹟早把他的耳朵聽出老繭來了,楊玄感自己都很吃驚原來在突厥人現在的心目中,自己都快要成天神了。
藉著微醉的酒意,楊玄感有意無意地問道:“那在你們突厥人的嘴裡,我是不是最能打最厲害的一個?”
達魯花嘿嘿一笑:“楊將軍確實是能打,但還不是我們突厥人心中最厲害的漢人英雄。”
楊玄感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他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人能強過自己,便大聲道:“那能是哪位英雄?漢朝的大將軍衛青,霍去病?還是李廣?”
達魯花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是你們隋朝的將軍史萬歲。”
“是現任河州刺史,太平公,上柱國史萬歲史將軍嗎?”王世充冷冷地問道。
達魯花哈哈一笑:“我不太懂你們漢人的官,總之就是以前敦煌的那個小兵,後來當了將軍的,我只知道他是叫史萬歲。”
楊玄感在腦袋裡飛速地把史萬歲的情況過了一遍,腦子裡浮現出史萬歲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眼,還有那大理石雕般稜角分明的面孔,不住讚了聲:“原來是史將軍啊,確實是英雄勇士,若是他,玄感自然是沒話說。”
王世充突然“嘿嘿”一笑:“楊將軍,史將軍已經年過五十,當年陣前斬將,嚇退突厥大軍的壯舉也是二十年前的舊事了,哪比得上你楊將軍年少英雄,來日方長呢?我看要論真正的勇士豪傑,還是你楊將軍當之無愧啊。”
楊玄感知道他是在藉機挑撥自己和史萬歲的關係,順便企圖拍自己的馬屁,也不回話,“哼”了一聲,便與那達魯花繼續喝起酒來。王世充微微一笑,悶在一邊不再說話。
太陽漸漸地落了下去,沙漠裡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月亮開始升起,外面點起了火把,照得這方圓幾里的地方如同白晝。
李子雄帶著他的數百名兄弟忙活了一個下午,終於把這些戰死的屍體全給挖了出來,堆在了一起。外面散發著一股惡臭,腐爛的屍體有的開始生蛆,還有些正在流著著黑色的屍水。
楊玄感和達魯花看到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