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異族之女,本就有地位得多
蘭陵王慢慢站起。
他緩緩回頭。
燭光下,他明亮深邃的眼,靜靜地盯著她。腳步輕移,他來到卑賤地趴伏在地上的張綺身前。
望著她烏黑的秀髮,曲線玲瓏的身段,終於,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有力,“還有什麼要求?”
都求他給她一個妥善的安置了,她還要求什麼?
張綺搖了搖頭,低低迴道:“沒有了。”
蘭陵王抬起頭來。
他靜靜地看著外面的明月,低沉的聲音如流水般響起,“今天晚上,你當著周齊陳三地的人說,‘與我兩情相悅,你儂我儂。’飲酒時,你又趕走那侍酒之姬,說什麼,‘她目光灼灼似賊,盯著你的檀郎’馬車中,你又說,“阿綺的夫君在這’”說到這裡,他唇角勾起一個譏嘲的笑容,聲音冰冷如鐵,“張綺阿綺,是什麼原因,令得你不向我傾訴深情,而退求活路了?”
他沉沉地盯著張綺,等著她地回答
張綺的頭更低了。
她能怎麼說?
便是兩情相悅,他便是她的檀郎,是她的夫君……他會不娶那鄭氏麼?
她只是感覺到,今天自己的表現,令他很滿意,很看重,現在的他,絕對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冒犯,便動手殺了自己。所以,她想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求一個諾言,求一條退路。
這個乞求,與她之前的柔情傾訴,脈脈軟語,難道相沖麼?
她難道在哪裡說錯了話?
張綺糊塗了。
這時的她,已然忘記了剛才從耳旁出來,陡然看到他時的心顫,壓下了心底深處浮出的畏懼,那因為他太美,太好,太出色而產生的畏懼……
蘭陵王還在低頭看著她,看著她。
唇角慢慢一勾,蘭陵王低沉的聲音如晨鐘暮鼓,“原來阿綺對我的深情,便是這般隨時想著退路,想著離去?”他衣袖一甩,騰地轉身朝外走去。
隨著房門“砰”的一聲開啟又關上,張綺收回了目光。
低著頭,一邊慢慢爬起,張綺一邊苦笑著想道: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想著女人一旦鍾情,便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哪怕生命和自由。也許在他們心中,這才能顯示一個女人的深情吧?
這一點,自己原是知道的,可怎麼聽到他那句肯定,便一時昏了頭,過於急躁地向他求了這個要求呢?
應該再等等,再等等的。
激怒了蘭陵王,張綺哪裡還敢入睡。她靠著牆壁站著,低著頭,一邊想著心思,一邊等著他怒氣消退。
等著等著,她打起眈來。
也許是這一天一夜折騰得太過,張綺這一打眈,那雙眼,便越來越粘乎,到得後來,她是費盡了力氣,也無法睜開眼,無法讓自己清醒。
迷糊中,似乎有人站在她身前,低嘆一聲後,把她抱到了塌上。
張綺再次醒來時,天色大亮。
見身邊空空如也,張綺連忙下了塌。這一下塌,她發現自己身輕似燕,看來**的腫痛,完全好了。
喚來婢女,細細梳洗過後,張綺走出了院落。
“郡王呢?”
“陛下有旨,入宮了。”
張綺嗯了一聲,正要說什麼,聽到外面喧譁聲一片,又道:“外面怎麼這麼吵?”
聲音剛落,一個侍衛大步走來。他看到張綺,目光先是一呆。轉眼他迅速地低下頭,持手行禮,稟告道:“張姬,外面有一女,說是你的婢子。”
話還沒有說完,張綺已興奮地打斷了他,“是阿綠,阿綠來了?”她歡喜得雙眼晶亮,聲音都打著顫。
習慣性地朝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需要她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