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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遜沒有注意到顏卿義的失神,自顧自的說道:「徐汝愚向來寬容,大兄過於擔憂了……」

「寬容也輪不到宗政家與我顏家,你若奢望徐汝愚控制南閩之後能對我顏家寬容相待,我勸你早日打消還打消這樣的念頭。青焰軍中名聲最盛的將領不是明昔,不是梁寶,也不是彌昧生,而是人廚將軍魏禺,徐汝愚為更好的控制雍揚政權,梁寶不用,明昔不用,彌昧生不用,偏偏將魏禺調往雍揚出任靜海水營統領,可見他為人骨子剛硬得很,『脅從不論,首惡必究』,我們顏家就是他眼中的首惡,你可奢望有什麼退路?」

「可是大兄的意思,是要將許伯英等人放回去?」

顏卿義搖了搖頭,說道:「許伯英真的在泉州血濺五步,當年在沂州城中的事情便可能重演一回,若要殺許伯英與子陽秋,也不應由我顏家出面。」

伊周武在自己的老巢被徐汝愚設計刺殺,並且伊周武本人已是宗師級的高手,其印象之深刻令世人在短短數年是無法忘記的。雖說兩軍對爭,刺殺對方的將領是武者的大忌,但是伊族與徐汝愚有殺父之恨,世人非但不詬病之,還相當讚賞他的成功。

顏遜突然悟到徐汝愚現身漳州都尉府不過是向南閩的世家表明一種姿態,許伯英與子陽秋以使節的身分在泉州遇害的話,他有決心、也有能力讓南閩的世家付出相應的代價。

想到這裡,顏遜冷汗直滲,看見大兄臉上卻是一副你終於明白過來的神情,頓感羞愧,喃喃說道:「小遜受教了。」

顏卿義說道:「許伯英與子陽秋隨護的五十名精銳,本是徐汝愚的親衛,是從清江騎營中抽調出來的,有這批人在,意外事故是生造不出來的,宗政季望遣過幾批人潛入驛館,但是都沒有訊息。除非呼叫軍隊,否則真無法留下他們的性命。」

「難到真讓他們順利返回?」

「若能減弱徐汝愚的戒心,讓他們返回也無不可,徐汝愚畢竟沒有撒豆成兵的本事,我倒要看他如何在漳臺立足?」顏卿義想起什麼的追問道:「漳州有沒有什麼異常?」

「能有何事,還是那十萬流民讓人頭疼。永嘉堡先是閉堡阻止流民南遷,後來徐汝愚在武陵招驀流民墾荒之後,永嘉堡也恐徐汝愚坐大,便開啟永嘉堡南下的通道,不過這些流民中了邪似的不願離去,都滯留在永嘉堡與漳州城之間。還有一些流民妄想借道雲嶺北上,能透過去的,每日不過十數人而已。」

顏卿義想了片晌,說道:「現在能透過的人少,但是讓那些流民在雲嶺之中尋出路途來,便會大批向北轉移,徐汝愚也可能利用這條通道向漳州以南出奇兵,你莫要大意了。」

顏遜想到確有此可能,臉上憂色現出,看來顏卿義眼裡心中竟生出稍許鄙夷,當年南閩四傑中惟有鄭夢淮有真材實料,終究是自己的親弟,不忍出言譏諷,輕聲說道:「要近早想出安置流民的辦法,免得流民成患。」

「我在漳州並無實權,漳州亦非我顏家的漳州,多想也無益……」

「你頸上的腦袋可是你自己的。」說完這話,顏卿義也覺得突兀的嚴厲,放緩語氣說道:「你既然回來了,便去看看郡主,免得宗政家疑心。」

顏遜虛白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說道:「她何曾將我看作她的夫婿?」

顏遜本是顏族前代家主小妾所出,能入贅宗政家,已是奢望了,可他還在奢望別的東西,不由讓顏卿義臉上現出不豫,剋制著輕聲斥責:「你在漳州所作所為也太放肆了,郡主的顏面何存?南閩最厲害的角色不是宗政荀達,也不是我顏卿義,而這一個女子,焦土之策便是她想出來,你以為她還能徐行念有舊情?」

「啊。」顏遜驚惶而立,驟然間撞上桌角,桌子將傾之際,顏卿義出手按住,連茶中的茶水也沒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