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往往對優質良材,以賜予族籍的形式加以籠絡。
這時方肅領張季道進帳。
劉昭禹將草宣交還給陳預,再由陳豫遞至季道手中。
陳預說道:「都尉讓我交於你的。」
張季道接過草宣,待他看完時,先前降級帶來的悒鬱一盪而空,他知道從今之後自己成為宛陵府核心成員,心情激盪的向西南跪下,莊穆說道:「季道一生誓死效盡都尉,不惜為陳氏世家流盡最後一滴血。」
陳預拍拍其肩,扶他起來,說道:「沒必要說得這麼嚴重。等大哥回來親自將你錄入族籍,你若要保留張姓也是行。」
張季道心中激動萬分,族主親自錄入族籍,是要將他納入嫡系子弟,保留姓氏更是莫大的榮耀,表明日後他有權分出陳族,自立宗姓組成世家。一時哽咽不能自禁,言語含混的問道:「季道粗看手澤,只覺字字珠玉,啟發人於無所思處,甚合至道,乃是兵家不傳奇術。只是這陣術似為步卒陣術,我出任寅虎營,能為之做些什麼?」
徐汝愚見之不由暗贊:心情激盪如斯,然而心思清晰如故,無有蒙敝,實屬難得的人才。
陳預與劉昭禹頷首嘉許。陳預指向徐汝愚說道:「汝愚曾跟隨吳儲習得一部分清河沖陣術,他將會主持宛陵步騎軍制改制,你與方肅一同配合他,不過明裡你與方肅為主,不得將此事洩露出去。」
陳昂當初因送信之功收徐汝愚為義子,張季道便隱隱覺得他不是那麼簡單。送信功勞雖巨,完全可獎以錢帛大屋,授予軍功,何需收為義子,使其擁有陳族順位繼承的資格?
現在又聽陳預說他會部分清河沖陣術,還是驚詫異常,心想:我手中草宣墨跡鮮瑩,寫就不會太久,怕也是他寫就的。只覺得他是個神秘異常的人,其中怕涉及族主莫大的秘密,自然不是自己能探究的。於是將疑問深納心底,向徐汝愚拱手行禮,說道:「日後還望徐兄多提點。」
徐汝愚忙回禮說道:「張兄還是喚我汝愚吧,提點說不上,論及見識,汝愚遠遠及不上張兄與方師兄。」
劉昭禹見徐汝愚謙虛謹慎待人接物與當年徐行一般無二,不由喟嘆一聲。陳預明白他心中所想,輕撫他肩,說道:「今日來我家喝上一壺秋露。」劉仲禹吸氣又長長籲出,點頭說道:「邀上長叔寂吧。」心想:只是不能明告之,汝愚就是當年幼兒更俗。
陳預轉身對方肅說道:「方肅,從今日起,你所領一營步卒歸制羽咋軍鎮,營名待大哥定度。」對季道與方肅同時說道:「你們所領兩營四千將士實乃宛陵日後希望所在,你有權從各營挑選哨尉、伍員及相關人才,替換現有庸碌之徒,若是能夠,方肅你可將步卒營擴建至四千人,季道可將寅虎營擴建至三千人。」
張季道知道步卒達到四千便需設一統制,此時陳預無疑是授予方肅統制之職權,只讓自己擴營至三千,卻是不甚明白。
劉昭禹出聲問道:「汝愚是否認為騎卒應以千五百人一營為宜?」
徐汝愚應道:「正是如此。」於是將近日來已逐步實施的騎兵軍制方案一一道出,並將清河散星陣之形一雪花六出詳加解釋給四人聽。
四人對用兵皆有所得,只需稍加點撥,都能做到舉一反三,窺斑識豹。也因各自豐富的實戰經驗,比徐汝愚更能明白清河散星陣的妙術,待徐汝愚介紹完,便紛紛提出自已的見解,相互駁斥,相互印鑑。
掌燈時分,眾人隨手點燃燭炬,卻都沒人思及吃飯這回事來。
遠遠守在帳外的精衛,只見營中人影晃動不休,激烈爭吵聲不是隱隱傳出,心中十分疑惑,只是陳預嚴禁旁人接近營帳五十步內,違者格殺之。
及至東方放白,營帳中爭吵之聲才稍稍平息。陳預接過徐汝愚記錄的厚厚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