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加上百夷的兩萬精銳,也只五萬左右,要防備盤踞在溫嶺城中的三四匪軍,清江那邊抽調不出兵力在漳臺進行大規模的會戰。何況,溫嶺城近海,普濟海匪的數萬水軍隨時可以加入普濟步營中去,對清江進行致命的打擊。
散巴子就是自己要尋的流民頭子,徐汝愚闇中感慶幸,想了半天卻沒想起武陵或是漳臺有哪號人物名字中帶散字,心想:或許是流民中頗有威望的一人,看他體勻骨壯,息沉隱隱,身手倒可以一觀。
第十八章 梯山為田
散巴子倏然站起,兩三步邁到矮胖子面前,卻比他高過一個頭去,怒視著他,喉嚨裡低吼一聲,便要發作,卻轉頭向徐汝愚看去,嘿嘿笑道:「永嘉堡才丁大個地方,卻想白白的吃下兩千人,也不怕宗政家也將永嘉堡黑了。」
矮胖子勃然怒色,卻知這個話題乃是宗政家的禁忌,冷哼一聲,落下一句話「等你散巴子走投無路時還會來求我」,牽著馬領著一行人往北面走去。
徐汝愚見他看穿自己的流民身份,也不驚訝,卻好奇他為何不將自己看成宗政家的眼線,等巡丁走去過去,抱了抱拳說道:「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散巴子撇嘴一笑:「你的高姓大名能否示人?」也不等徐汝愚有反應,徑直說道:「武陵曹散。」
徐汝愚微微一怔,暗道:這人言辭好犀利,眼光也不弱,淡容迎著他逼視過來直剜人心的目光,說道:「永嘉堡為何要堵住流民南下的路途?」
曹散沒有回答,向緩坡上的樹林裡走去,沒有聽見徐汝愚跟上來,啐罵一聲,心想:莫非看走了眼,回頭便要喊他,卻徐汝愚就在身後,愣了一會兒,拍了拍頭腦,露齒一笑,說道:「永嘉堡的田產都在南邊,永嘉堡放開路途,近十萬流民如果滯留在永嘉堡南邊,永嘉堡明年不要想有什麼收成。」
「你能肯定泉州那邊的關卡會封上?」
「莆田的朱家、蔡家上午就派人過來挑奴了,他們倒是好快的訊息。」
徐汝愚相顧諤然,焦土之策將莆田那邊的世家也牽涉進來了,卻不知眼前這個曹散的話可以信幾分。看他的語氣,似乎對漳州發生的一切有所瞭解。
宗政荀達與公良友琴相互勾結將漳州北面的漳臺與武陵變成焦土,也是漳臺的世家吃了大虧之後,才猜測出來的。曹散隨流民流落到漳州城南,並不知道漳臺城與建安堡被攻破的具體情形,僅憑漳州城南的蛛絲馬跡就能看過端倪,如果不是刻意安排,那他的見識真是讓人佩服。
「年輕力壯的會被世家挑去為工為奴,那些老弱婦孺卻熬不過明年春上。」
曹散眉頭一挑,注視著徐汝愚消瘦的臉龐,說道:「兄臺可以什麼妥善的辦法?」
徐汝愚想了片刻,說道:「不與世家爭地,丘陵溝壑,可梯山為田,藪澤之地,築土作堤,圍湖為田,只要有人說服漳州城守將增設堡集,以此安置流民就可以了。」
曹散眼中難掩迷茫之神色,想了片刻,深深揖下腰來,神色慨然的說道:「青鳳將軍乃是真英雄,曹散願隨之。」
曹散這才確定徐汝愚在此出現,乃是心繫這近十萬流民,其胸懷不是那些爭土割據的世家可以比擬。
徐汝愚微微一怔,說道:「你認識我?」
「大人走路總是心有所思,予曹散感覺有如面對淵海。曹散在溧水新城看過大人幾次側面,認得大人走路的樣子。」
徐汝愚啞然失笑,控制丹息可微微改變臉部的肌肉,卻沒想到要改變走路的習慣。看曹散眼中誠坦若澄澈星空,暗道如此人物卻甘隱民間,平日作俗語惡聲,不為人識。
徐汝愚說道:「清江有人曉得詳細的梯山圍湖之法,此處離溧水新城有六百里路程,高手晝夜就可以往返,我寫一封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