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道入武,不居下品,大道澤生得傳人也。
「哈哈,不需十年,你的名字便能甚囂塵上。大道澤生可以傳你。」
傅鏤塵從懷掏出一冊,上書「大道澤生」四個古篆。徐汝愚接過一看,睜眼看那四個硃砂勾鏤的古篆,心神一盪,不由隱約感到它所傳達不可言傳的玄古妙意。
傅鏤塵說道:「此冊分上下兩部,上部述大道澤生之義,下部體義之妙,分述武學、政務、兵法。上部開篇言:道,體乎物之中以生天下之用者也。物生而有象,象成而有數,數資乎動以起用而有行,行而有得於道而有德。」
傅縷塵說道:「老氏有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今之武學循道求源,不出陰陽、乾坤之義,經曰:無極而生太極,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動靜各其時,一動一靜各其有紀,形成陰陽說。易曰:天地精粹之用,與天地並行而未有先後也。故天體道以為行則健而乾,地體道以為勢則順而坤,無有先之者。」
徐汝愚說道:「陰陽無為,乾坤入世,我輩何必執著?」
傅縷塵說道:「不入紅塵,怎出紅塵,你的修為需經紅塵歷煉。」
徐汝愚起而舞,行如流雲,莫測其蹤,止則蓄勢,如淵如陵,丹行於竅,寒暑分至。傅鏤塵笑意盈盈,說道:「孺子可教。陰陽、乾坤莫不從道所演義出來,武道之極致,莫不循那遁為無形的大道。循大道而遁一,臻入天元。」
「何為『遁一』,那『一』可是永恆不滅的生機?」
「丹息術無外乎精、息、神、虛。息者有二,五穀飲食入腸胃化為清濁之息以育營、衛二息,息走體水之中,血脈液絡是其通途。呼吸之息取之於天地。丹息術修煉正確的法則就是將脈絡之營息與呼吸之息煉成丹息。精者,氣之精微,充塞五臟六腑,歸藏二腎,調和陰陽機理。真精,隨意而生隨意而亡,變化之速,遠超氣行。然則息為精母,無足以匹配之內息刺激,經脈就會萎縮。因此修行必須持之以恆。神者,偉力。虛者,妙也,虛力,也喚作妙力,影響人的感官五覺,心智性格,加之於人侵凌心神。武之至境,無也,大道無名大自在哉。形體精神皆無,重歸那一點生機,與道融為一體,獲永恆之逍遙。」
徐汝愚此時方知傅鏤塵的追求乃是脫塵而去,遁入虛空。
「『大道澤生』何不傳於凌天?」
傅鏤塵與自己坐頂傾談,江凌天恭立樓下多時,徐汝愚如何能不明白江凌天正是傅鏤塵的傳人。
傅鏤塵看了江凌天一眼,也不作答,向一旁雲清虛說道:「雲小子,借你挑明月樓四樓用上一月。」
雲清虛肅冠執禮,說道:「敬請。」
傅鏤塵與徐汝愚閃身避入樓中。烏走月飛,一月匆匆而過,徐汝愚也無知覺,每日只與傅鏤塵推演「大道澤生」之義,樓外動靜悉數充耳不聞。
傅鏤塵道:「我本欲只留一日,解去你心中魔障,不想羈留月餘。宿緣了去,這塵世我再無牽掛,從此專心遁一,去尋我的道了。」
徐汝愚亦知分離就在此即,伏首咽哽說道:「汝愚如何得知先生訊息?」
「等我去時,你便知道,莫要悲哀,那是我的大逍遙。」徐汝愚伏首,再抬首傅鏤塵已逝了蹤跡。徐汝愚坐在那裡,只覺這一個月來,生在夢幻中一般,看著江凌天、雲娘、雲清虛走上樓來。
江凌天問道:「老人家他走了?」
「是的,隱跡煙雲,誰也不知他的去處,這就是宗師風範嗎?」
「陳子方、梅鐵萼等人在樓下候著,你見不見他們?」江凌天見徐汝愚不解,繼續說道:「梅家向陳昂稱臣以獲取宛陵的援助,半個月前,宛陵修建都督府,陳昂出任東海郡都督、郡丞,授汝愚雍揚府虎牙都尉一職,總領雍揚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