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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籍沒有參與當年事,自然沒有萬嶸與龔豪的顧慮,心中雖有遲疑,卻知徐汝愚推動軍政分離的決心已堅,事情已到這種地步,再無商榷的餘地。

新朝初創以來,大世家為了加強對地方的控制權,對歸附的其他勢力的私兵控制也日益嚴格,已有軍政分離的趨勢,汾郡推行《置縣策》,將這種趨勢推動極致,荀家藉助《置縣策》開始謀求對汾郡的完全控制。

近兩年來,《置縣策》的內容漸漸傳了開來,各地的大世家都不同程度推行起《置縣策》,以加強對地方的控制,也因為這個緣故,天下一下子平靜許多。

既然不可避免,選擇徐汝愚卻是不錯的選擇,徐汝愚自身並無世家背景,因而不懼會因親疏之別而被漠視,如此想定,鍾籍心神一寬,上前說道:「百年以來,鄉豪豢養私兵,修建塢堡,使得通達之地方七零八落,因而商陌不通,百民交困。鄉豪依仗私兵,相互爭鬥之害不論,又因有私兵佔據塢堡,擁有地盤而滋生騎牆善變的姿態,令人十分厭惡,今日歸附這家,明日卻那家的座上賓。雍揚因商而興盛,自然不希望商陌不通,都尉善待眾人,風範又令我等十分仰慕,所以也不會有人騎牆待變。既然如此,軍政分置,於雍揚而言只有大益處。末將願附梅公之驥尾,請都尉撤各家演武堂。」

鍾籍雖無辯才,但是其中關節想得通透,一番話說來,竟也讓人能以辯駁,此時站出來反駁,不正是鍾籍所說的騎牆待變之徒?眾人心中暗罵鍾籍,卻也無可奈何。

徐汝愚心中讚許,延陵邑本是他最重視的一處地方,鍾籍如此表態,令他十分意外,他這番話說出來,讓萬嶸與龔豪也難反駁,只要三邑大城沒有變故,自然不畏其他小世家不附隨此議。

徐汝愚微微頷首,示意鍾籍退居其位,目光在萬嶸、龔豪臉上逡巡不定。

萬嶸垂頭站出,說道:「鍾將軍所言甚是,請都尉撤各家演武堂。」

龔豪緊隨其後,說道:「請都尉撤各家演武堂。」

許道覆見他三人如此,情知再無希望,面如死灰的說道:「請……都尉撤各家演……武堂。」說及「堂」字時,聲音忽的拔高几個調,微顫著,顯得十分的突兀,讓眾人心頭一悸,俱想:許家就此敗落了。

撤消演武堂、收繳兵權,卻非一日可以競功的,許道覆不由希望雍揚近日生出大的變故來,可以扭轉許家頹敗的命運。

軍政會議結束,天色漸晚,如血夕陽被遠處的疏林屋簷劃得支離破碎。

議事之時,眾人忘卻午餐之事,此時飢腸轆轆,只是各懷心思,也無所察覺,一個個失魂落魄的離去。此時形勢之走向俱在眾人掌握之中,然而軍政分置終非一日可以競功,其間稍有意外,就可能功虧一簣,故而徐汝愚等人無法省下心來,在他人離去之後,繼續留在前衙議事廳中。

梅鐵蕊推開身前的案卷,說道:「汝愚總不用如此奴役我等,還是用過餐再來議事。」

徐汝愚笑道:「不如讓挑明月樓送些酒菜過來,這些細節總要在今天議定。」

梅鐵蕊說道:「為何不在內宅置下酒菜,吃過才來這邊。」

徐汝愚微微一怔,側耳聽去,內宅中人聲鼎沸,詫異的望著梅鐵蕊,說道:「你已替我在內宅安置了人手?」

沈德潛在旁說道:「你既然是雍揚之主,住進內宅也是當然,考慮到你無暇慮及此事,我與梅大人擅自決定暫時遣派人手,這些人你若覺得用不順手,打發走就是。」

江凌天露出並不知聞此事的神情,徐汝愚苦笑一下,知道推卻不了,說道:「那就去內宅用餐罷,是不是酒席已經擺好?」

梅鐵蕊點頭,說道:「正是。」

張仲道抬頭望來,問道:「今日禁酒?」

徐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