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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官吏反問道:「西市廂坊沒有大門,外壁又都打通,如何閉市?」

元遜嫻熟兵法,在政務上也頗專擅,城邑將市建在廂坊之中,臨夜關門閉市,夜深之後,不單市集中不許留人,便是長街之上也禁民眾行走,江寧偏偏與別處不同。

元遜默不作聲,隨巫青衣在市坊之中流連,微微斂起的目光看似無精找彩,卻不漏過一處與別處不同的地方,心裡卻是相當驚詫萬分,雖說初臨江寧,看不了太深的地方,但是僅憑目之所見,可見江寧對城中住民的控制力相當寬鬆。

城邑的存在,主要體現在統治與軍事上的價值上,對城邑住民的控制相當嚴格,看到江寧城中的情形,元遜不禁懷疑起自己心中對城邑的定義。

巫青衣雖然看不到這麼深遠,但是也能感覺到江寧與別處的不同處,似乎在江寧行事,稍微出格一些,也沒有什麼不可的。適才過街角之時,聽人口裡直呼「徐汝愚」其名,陪同官吏聽了臉上卻沒有一絲異樣,彷彿正應如此。

天時漸晚,淡淡的暮色攏過來,巫青衣也覺疲憊,眾人一起往疊煙樓而去,轉到雞鳴山的正面,只見坡道上去不遠圍了一圈人,人群之中傳出爭執之聲。元遜為防止意外,與巫青衣站在遠處看著。聽了一陣,只是汙言穢語,聽不出因何事爭執,人群之中又傳過「撲撲」相擊之聲,想來爭執無果,訴諸武力。圍觀的人禁不住拳掌相擊的勁氣,給逼開去,露出口子,讓元遜、巫青衣可以看見裡間爭鬥的情形。卻是六名少年在那裡相毆,一名少年靠著道旁一丈高的石獸,抵住五人的合擊。六柄長短兵刃散放在一側,六名少年都未想到取兵器對敵,讓元遜心裡有些詫異,側頭對陪同官員說道:「這六名少年都穿著江寧的軍服?」陪同官員露出尷尬神色,說道:「青鳳衛不多久便會過來,便是疊煙樓的人聞訊趕來也成。」

僅憑拳掌激發的勁氣就能將圍觀的人逼來,六名少年的身手,讓元遜看了暗暗心驚。尤其當中那個以一敵五的少年,年紀最幼,約有十四五歲,拳腳開闔之間,已有幾分氣度,相比其他幾名少年,他的氣勁還弱一些,偏能將五名少年封在外圍不讓近身。五名少年見不能欺到他身側,目光瞟到一旁地上的兵刃。被圍少年臉上毫無懼色,趁身前之人一時不意,封住其橫肘,向左盪開,見他露出胸前空門,猿身鑽入那人懷中,恰讓過其他人的拳腳,貼上身時,右掌寸擊,將那人猛的撐開,右腳順勢拐擊,腳出無功,側移一步,退了回來。

吃招的少年被撐開一丈遠才收住腳步,嘴角溢位血跡,揮袖抹去,目光落在一旁地上的兵器,走過去拾起一柄鐵劍,又重新走上前去。陪同官吏臉色大變,正要走上前去,卻見被圍攻的少年大喝一聲:「你要不要臉,打到現在又想起用兵器?」貼著石獸向後一退,讓過刺來的鐵劍,躍上石獸脊背,疾步踏上獸首,也不理向上竄擊的劍掌,向前一撲,高高躍到空中,蜷身墜下,險避過反撩的鐵劍,滾到那堆兵器邊,撈起一桿銀槍,也不待站起,躬身如月,槍出月心,攢擊而去,出六尺處,兀然盪開數點槍影,分刺五人。

五人大駭,疾走數步退到槍勢之外,由持劍少年將那人纏住,其他人紛紛取來兵器,六人又纏在一處。見他們抄起兵器,眾人再也不敢站在近處圍觀,忙不迭的讓開。持槍少年氣力較弱,鬥了一會兒,招式已漸漸變形,又讓那五名少年圍在到石獸之前。

元遜見那陪同官吏說道:「那名少年給逼到角落,銀槍使不開,再不棄械認輸,只怕會受傷。」

陪同官吏臉色沮喪,暗忖:這時候哪容自己上去勸阻?說道:「他們都是演武堂的少年將軍,不是青鳳衛的人過來,衛戍軍也拆不開他們……」抬頭見坡道上下來一輛馬車,心裡一喜,說道,「他們擋著道,馬車過來,想必會讓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