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應諾,和他說起明天要去給甘蘭亭添箱的事:“……恐怕要晚上才能回來。中午侯爺是在外院
吃飯還是在內院吃飯?”
“我就在外院吃飯吧!”徐令宜道,“那邊的地基打好了,明天正好順便去看看。”
兩人閒話了幾句,看著天色不早,上床歇了。
半夜,十一娘突然醒來。
看見徐令宜倚在床頭。
黑暗中,他的側臉如刀刻石鑿般的分明。
十一娘想了想,悉悉索索地坐了起來。
“候爺在想什麼呢?”
“吵著你了!”徐令宜側過臉來,聲音淡淡的,透著幾份悵然。
“沒有。”十一娘頓了頓,柔聲道,“妾身也是睡不著——早上起得早,下午睡了一下午,這會反而
睡不著了。”
徐令宜沉默了一會,突然躺了下去:“睡吧!時候不早了,明天你還要早起!”
十一娘見他不想說,也不勉強他,“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朦朦朧朧中剛有了些睡意,卻突然聽到徐令宜道:“外戚為文官,最高不過六品;公卿子弟為文官的
,最高不過四品。”
十一娘沒聽說過,猶豫道:“……是定製嗎?”
“不是!”徐令宜艱難地道,“是大周開國以來,沒有承爵位,只有一個人曾經做到過四品,其他的
,不過六、七品罷了!”
是在為徐嗣諭的前途擔心嗎?
“那侯爺打算?”
徐令宜沉默半晌,低聲道:“原準備讓項家幫他一把的……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十一娘聽著一驚:“項家那邊有訊息了?”
“沒有!”徐令宜道,“猜也能猜得到。如果是有事耽擱了,怎麼也會差人給你們報個信。讓你們空
等,一點顏面也不給,多半是不願意了。”語氣多多少少有點失望,“就算是明天二嫂回去有了什麼轉機
,多半是看在二嫂的份上勉擇若勉強為之。強扭的瓜不甜。就當諭哥兒沒這
福氣吧!”
結親是兩家之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啊!
十一娘也不好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十一娘剛在西花廳坐下,有小丫鬟進來稟道:“夫人,盧總管事求見!”
十一娘先見了盧永貴。
盧永貴垂手恭立:“聽說夫人有話要問永福,偏生他又說不清楚。我比他年長,知道的事多一些。夫
人有什麼話也可以問我。”
琥珀恍然大悟。
原來十一娘把盧永福叫去根本不是要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而是要讓盧永貴主動來找十一娘。
“盧管事是個大忙人,我的丫鬟叫都叫不住,只好叫了盧永富來問一問了。”十一娘一改往日的含蓄
,很直接他道。
琥珀就看見盧永貴苦笑了一下。
“小的不敢!”
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用這一句話表明了一個態度。
十一娘留下琥珀,遣了屋裡其他服侍的,道:“當初兩位姨娘從餘杭來燕京,是不是來投靠你的?”
盧永貴並沒有吃驚,而是輕輕地應了一聲“是”。
“當初牛大總管掌家的時候,家父是帳房的管事。兩人私交甚密。大毛哥常陪牛總管到家裡找我父親
喝酒,我常常跟在大毛哥身後轉悠。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二姨娘的。”
十一娘算了算時候,也差不多。
“有一次,老爺喝醉了酒……”說到這裡,盧永貴猶豫了好一會,“二姨娘讓我帶信給大毛哥,要和
大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