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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回溯才察覺,從前有他在時,高牆上、茶樓裡、屋簷下。

始終都是並肩的兩個身影。

如今他踏上屬於自己的征程,那她便希望他安然無恙,無畏無懼,早日歸來。

紅梅躺在案上,胭脂一般,映著雪色,見證少年情意。

……

營帳外下著小雪,一場混戰剛剛結束,敵軍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不敢再來犯。真正意義上的首戰告捷,值得大肆慶賀一番,鼓舞士氣。

燕懷瑾剛從裴照安的住處出來,就有膽大的將士將他拉到火堆前坐下。

原先將士們都不太服他,以為是個混軍功,只會花拳繡腿的廢物,經此一戰,才終於對他改觀。

年紀不大,殺伐卻果斷狠辣,指揮鬆弛有度,從不端著架子或頤指氣使,戰術上又同裴侯爺配合得極好。

所有將士都圍在篝火旁烤肉吃,此刻雪花如敗鱗殘甲般滿天飛,軍營裡的氛圍難得輕鬆,詩酒歡歌,下的雪也是暖的。染血裹腥的軍旗獵獵作響,是最好不過的下酒菜。

裴照安和裴長楓等人也陸續被叫出來同樂。

雖然軍中有規定,不準貪杯,但總有人一口酒下肚便樂昏了頭,這不,第一個就拿燕懷瑾開刀:「燕帥,可有意中人?」

燕懷瑾聞言,堪堪嗆了口酒,爾後紅著臉答道:「自然是有的。」

一群人的起鬨聲震天響,連遠處山巔都能聽見幾許迴音,不明情況的守衛,險些以為敵軍又要捲土重來了。

俗話說喝酒壯膽,眾人繼續追問道:「說說,是個怎樣的姑娘?」

「是我自小便認定的人,哪哪都好。」

有個絡腮鬍的漢子琢磨道:「莫非燕帥至今,還是個雛吧?」

「……」這是可以說的嗎?

「唉!都是男人,怕啥!儘管說。」

「就是就是,男人嘛,你我都懂。雛不雛的,沒人會笑你,羞啥。」

「人嘛,年輕氣盛也能理解,何況燕帥才剛弱冠。」

一旁的展昭展元幸災樂禍地交換了個眼神,不吱聲,怎知他們的主子正騎虎難下。

未來岳丈和舅子都在現場,要他如何作答?

這時裴照安的副將出來打圓場,勸道:「哎哎,差不多得了,咱燕帥的意中人,是咱侯爺的親閨女,可不許亂開玩笑了。」

眾人一驚,正想道歉,卻見少年將軍不知想起何事,忽然笑開,眼角眉梢都掛著柔情:「屆時,我請諸位喝喜酒。」

「好!幹了!」

他對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半杯下肚後便不再舉盞,一一推拒,隨即踱步走回自己的帳房中。

滿天星斗和雪花一同閃耀,並以虛幻的速度慢慢墜落。繁星彷彿近在眼前,將夜空越推越遠,夜色也愈發深沉。

身旁空無一人,被勾起思念的少年伸手接下一片雪花,孩子氣地垂頭微嘆。

唉,好想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書信

生辰前後發生的事,樁樁件件,足以令裴筠庭刻骨銘心。

晨起焚香沐浴,對鏡梳妝,隨後遞牌入宮,她順利在承乾殿的書房內找到燕懷瑾千叮嚀萬囑咐,要親手開啟的禮物。

那是件由他親手打造的暗花細絲月華裙,裙擺處還特地命人繡了兩隻翩飛蝴蝶。

往年生日,燕懷瑾總變著花樣討裴筠庭歡心,又因足夠瞭解,送的禮物都十分妥帖。

然而今年他不在,即便收到他精心準備的禮物,裴筠庭依舊覺得身邊缺了點什麼,開心不起來。

皇后聽聞她入宮,又恰逢她生辰,便命婧姑姑將人請到坤寧宮去敘敘話。

她看上去仍舊美麗,眉眼間卻忽然多出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