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這場不死不休的戰爭早已開始,她不敢說自己猜透了聖上的心思,但從蛛絲馬跡看來,他似乎更屬意燕懷瑾。他會讓他學習朝中事務,管理下屬;教他帝王處世之道,處處磨鍊他。
燕懷瑾這人,生來就註定要高高在上,做人上人。即使被命運的洪流裹挾著向前走,也能從容不迫地朝目標追去。
而她自始至終都會站在燕懷瑾身邊。
「什麼時候的訊息?」
周思年沉聲道:「今日早朝。」
「你們如何打算?」
「我今夜要去侍郎府上探一探,替淮臨拿到軍機情報,找出黎橈的把柄,為他鋪路。若能阻止黎橈跟隨怡親王去練兵,那便再好不過。」
她沉吟片刻,將個中利害在腦海過了一遍,認真道:「我和你去。」
周思年皺起眉頭,顯然不贊同,卻還是溫聲細語地勸道:「筠庭,太危險了,莫要胡鬧。」
裴筠庭態度強硬,沒好氣道:「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黎橈府上那麼多高手,你打得過?還不如帶我去,論輕功,誰有我快;論劍術,一般人還打不過我。周思年,你莫慫,有我在,定能護你周全。」
他被堵得啞口無言,幾次張嘴,都說不出反駁的理由來,索性作罷。
一旁傅伯珩眨巴眨巴眼睛,旁觀他們爭論許久,才弱弱說道:「裴姐姐,我也想去飛簷走壁,你帶著我一起可好?我的功夫肯定比周大人的強!」
這下週思年和裴筠庭站在了統一戰線上,異口同聲道:「不行!」
傅伯珩:……
傅伯珩:嚶,好兇。
……
是夜,待府裡所有人都歇下,裴筠庭躡手躡腳走出房門,只帶了會武功的銀兒,悄悄從燕懷瑾常翻進來的地方,一踮腳,一使力,便躍出鎮安侯府。
待到行至黎府不遠處的一間宅子,才發現周思年旁邊站著個半大的少年。
定睛一看,險些沒暈過去。
傅伯珩這陰魂不散的臭小子!
然而傅小侯爺對她內心的想法一無所知,見她過來,還高興道:「裴姐姐裴姐姐!你要用劍嗎?我把我爹送我的劍拿來了,你要不要?」
「……」裴筠庭慍色一頓,不好發作,只好原地深吸一口氣。
為圖方便,她換了件墨色暗紋的束袖衣袍,仍是一身男子的裝扮,看著輕便許多。
周思年眯了眯眼,這料子和花色,他似乎在何處見過?眼熟得很。
「裴姐姐,你為何不與我們一樣,穿夜行衣呢?」傅伯珩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潮澎湃,只能用不停說廢話來緩解。
裴筠庭感覺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惡狠狠道:「要麼滾回去,要麼給我閉嘴。」
傅伯珩急忙藏到周思年身後,噤若寒蟬,心道今夜的裴姐姐好兇。
幾人商議好路線,打算分頭行動。裴筠庭無意間瞥到燕懷瑾安插在鎮安侯府的暗衛,心下訝異他竟會在此處,卻沒打算多問。
傅伯珩雖武藝不差,但到底還是個細皮嫩肉,未見過血的世家公子。裴筠庭猶豫一番,還是決定將他帶在身邊,以免出了差池。
她身輕如燕,提著小雞仔似的傅伯珩,翻過侍郎府後院的牆頭。
「怎麼樣周思年,我這身手可以去你們大理寺做女捕頭吧?」
周思年:祖宗,您別來。
還有,捕頭那是衙門的官!
……
燕懷瑾在幽州已待了三日,正如裴筠庭所想,他是被仁安帝秘密外派,前來查探幽州刺史上報城中藏匿外邦人事件的。
這群外邦人行蹤不定,遮遮掩掩,偏還在幽州這樣關鍵的城池中搞小動作,仁安帝疑心他們與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