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許是玩樂過頭了,雖從谷地出來幾天沒給機會下水,可也不能一下水就忘了誰是誰了!
於是她伸展開白皙的雙臂,迎著水面啪搭啪搭地拍水,跟著集足十成聲量,喊:“破——你個鳥頭烏龜身,快出來,再不出來我把你丟在這湖裡了!這裡不知名的水鬼、水怪很多的,小心被捉去當龜奴呀,別怪我沒告訴你、你、你、你……”
那叱咄聲迴盪在寬闊的湖面上,可卻僅僅驚跳起幾尾失眠的魚;許久,等聲音又被浪潮聲湮沒,那被責罵的物件卻還是不見蹤影。
好,很好,它非得逼得她再進水裡將它揪出不可,是不?那如它願。深吸一口氣,她咚地又入了水。深夜的湖裡光線稀微,遠處只看得見叢叢水草迎著水潮款擺,而抬望,一輪明月則被水面盪漾的波紋擴成圈圈銀帶。循著幽明不定的光線,她在黑影幢幢的水底尋找良久,終於,她看見靠近岸邊處似乎有些小騷動。
破仔?擰起眉,她矯捷地划動光溜的四肢往那方向潛去,可當她沿著那鬆軟的湖底翻找之後,卻猶是不見它。
不是破仔?那麼是誰?是這湖裡的人嗎?她是曉得洞庭裡住了不少人物,但她既不是敲鑼打鼓地登堂入室,自然也不會有誰來歡迎她噫。
任兩隻細白的腳掌踩上湖沙,她仰首觀望那一湖還算平靜的碧波。豈知……
啪嚓!她頭頂不遠處的水面忽地激起一陣小浪。
唉?是人嗎?她狐疑。可該不大可能,因為她是等船上的人全睡了才找了這裡下水泡泡的。莫非是岸上的人家?但她方才下水前也探查過了,這樹林周道並未住人才是。
正當她搞不清狀況之際,一條黑影卻倏時遮去光線來源,往她急速泅來。
哎呀,該不會是哪方不識好歹的水鬼想抓她當替死吧?也不想想她是何方神聖?呵,門都沒有,耍耍他!
腳下一蹬,她御水自如,兩手輕輕旋撥,身子更是瞬間前進數尺,敏捷的模樣宛若水中靈魚。只是,怕是自信過頭,她壓根兒忘了對這地盤不熟,所以才泅了一段距離,她那在水中從不束起的發,便被一叢水草給纏住。
“啊?你這放肆的水草,竟敢調戲姑娘我?”她一面看著那漸漸朝她逼近的黑影,又很是努力解著發上的草,只是那草就像和她槓上似的,讓她愈是想解就愈是糾結。唉唉……可惡,人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是漢水之女來了洞庭被草欺!可惡,真可惡!不管嘍!扯了你!
再不管那草如何纏她,她兩腿硬是一退,想往水面泅去,本想那草會因她向上拉扯的力量而斷裂,但卻錯了。
她人才往上游了一尺,就又給草拉回了湖底,讓躺進水草叢中的她,一臉狼狽。
“呼,好氣!既然如此,雖我能力不足,可起碼也能將你……”
哪知躺臥著的她嘴上才唸唸有詞,那一直窮追不捨的黑影居然就這麼迎面撲了上來。
“哇啊——做啥?放!放開……”兩手本欲推拒,竟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擒住,那股力量不僅是擒上她的雙手,剎那,更是攬上了她如蛇般扭動的細腰。
咦?這……這……他不是想抓她嗎?但卻不是將她往水底深處拉。那黑影穩穩地將她扣在自己身邊,然後帶著她往水面迅速泅去。
就當快接近水面時,蘇映潮終於在微弱月光的幫助下,將那黑影看了仔細。
是江重濤!他不是睡了嗎?怎在這時入了湖,還抓著她不放?莫非,是誤認她溺水了不成?
光線逐漸明朗,而他側過來觀看她的臉,也漸顯清晰。他那高聳的具和緊抿的唇,調和成剛毅的線條,而微眯起的眼眸和浮貼在臉和頸上的長髮,則成了陪襯那剛毅的一絲溫柔。被水的重量往下褪去的衣袍棉柔得像雲朵,纏繞著他結實矯健的身軀,這時的他儼然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