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驅趕橫幅車到發生爭執,再到雙方動手,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現場包括匡延赫在內的所有人都很蒙圈。
許多正在忙著簽約的顧客和銷售都像被施了法術般定格在當場,最先反應過來的客人不是去幫忙拉架,而是一邊驚嘆「臥槽,厲害」,一邊掏出手機錄影。
匡延赫掛掉唐蘊的電話,跑過去攔住閆楚。
那個摔倒在地的側分頭西裝男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那雙三角形的下垂眼突然瞪得很大,露著一種怒不可遏的神色,他隨手抄起一把椅子,遠遠地朝活動現場的電車砸過去。
「嘭!——」
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方向,車窗碎了,像一小片蜘蛛網攀附在上面,把圍在現場的人都驚得尖叫。
那可是價值一百萬的獎品!
男人這一砸,把活動現場的氣氛砸沒了,也順利把自己砸進了派出所。
唐蘊在二十分鐘後也驅車抵達樺南轄區派出所的停車場,因為經常處理刑事案,他和這邊的民警也算熟絡,彼此都叫得出名字。
接警處年輕漂亮的小警花和他打了個招呼,開玩笑道:「唐律又要來撈誰啊?」
唐蘊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接個朋友,好像剛進來,現在在詢問室嗎?」
「打人的那群嗎?」
「嗯。」
警花努努嘴,挑了一下眉,算是給他指明方向了。
民警們正在對三位鬧事的銷售進行詢問,房門關著,聽不見內容,唐蘊又走了幾步,在另外一間敞開著門的辦公室裡見到了閆楚,還有另外一名他不認識的,但佩戴向恆工作牌的男人,頭髮用髮蠟抓過,看起來油乎乎的,應該是一線銷售。
唐蘊一進門就問:「匡總呢?」
閆楚沒有半點剛乾過架的樣子,二郎腿翹著,手中把玩桌上一支黑色水性筆,漫不經心道:「包紮去了。」
唐蘊嚇一跳:「他被打了啊?嚴重嗎?」
閆楚舔了舔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邊上那個男人解釋道:「不是被打,是他過去攔閆總的時候,不小心被閆總手裡的凳子給砸到了,誤傷,應該不礙事。」
「……」
合著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唐蘊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怪無奈地說道:「你們也真夠可以的,都多大了還跟人幹架啊……後來幹贏了嗎?」
閆楚一副很懊惱的樣子:「媽的,還沒開始呢,警察就來了。」
「怎麼,還想跟人幹架啊?」出去倒水的女警員進屋,剛好聽到這一句,瞪了閆楚一眼。
閆楚一秒切換嘴臉,笑眯眯地說道:「開玩笑呢。」說著,一隻手越過寬大的辦公桌,接過了女警手中的一次性水杯,「謝謝ada。」
「這裡不是香港,不需要這麼稱呼我。」
「那我該稱呼你什麼呢?」
唐蘊也認識這位警官,告訴閆楚:「叫她陸警官就可以。」
「哪個,可愛的小麋鹿嗎?」
「耳朵旁的陸。」陸警官話音冷冷淡淡,她跟匡延赫差不多,長著一張今天心情不太好的臉。
正好這時匡延赫從門外進來。
他還是一身正裝,沒配領帶,白襯衣領口鬆了一顆扣,下擺完好地束縛在腰間,衣袖挽起,露著肌肉。
如果不是唐蘊一眼就看到他右手掌裹纏著紗布,眼睛下面腫了一塊,還有兩道被什麼東西刮過的痕跡,他可能會認為匡延赫剛走完紅毯,有點累了,解開衣服準備洗澡了,整個人透著一股很奇妙的,破碎又禁慾的美感。
「你手沒事兒吧?」唐蘊擔憂地走上前,這是金主爸爸給他轉帳的那隻手啊,怎麼就這麼輕易地負傷了。
匡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