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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法庭調解,尤其是經濟糾紛的調解,就好比買賣雙方砍價,哪邊氣勢足一些再適當地服個軟,另一方很容易被說服,而唐蘊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竟然雷打不動,心理素質很強硬。

「牛哇,你就不怕最後法庭判兩千五嗎?這樣時間不是白白浪費掉了嗎?」

「如果兩千五百萬是底線,那我們永遠也不能把底線亮出來。」唐蘊牽起一個笑容,「明白嗎小朋友?」

匡延赫與絕大部分當事人不一樣,他並不知曉談判過程,對最終的賠償金也確實沒有預估。他這個人,無論是對工作還是感情,都不會抱有太大期待。

也許是因為他這輩子的好運都用在投胎上了,往後的一切都並不順利,他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事與願違,他越是期待的事情,到最後往往都會落空。於是奉行「盡人事,聽天命」這一套邏輯,基本可以做到心平氣和地面對每一場結局。

所以當唐蘊發資訊通知他,調解結果出來了,寰宇願意簽下兩千八百萬的賠償金,他感到無比驚喜。

【做得很好。】他回復道。

【應該的。】

唐蘊接著又發給他一份調解協議,上面約定了兩千八百萬的賠償金額和賠償時間,如果寰宇建築沒有在規定的期限內賠付,向恆可以根據10的年利率額外收取利息。

協議下方蓋有法院公章,這場橫跨春夏兩季的糾紛算是徹底了結了,比匡延赫預想中的要快很多。

匡延赫檢視了一下助理清早發來的行程表,發語音問唐蘊:「你明天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慶祝一下。」

唐蘊說:【不好意思,明晚已經約了人了。】

匡延赫眉心一蹙,撿了個閒暇的週末:【那週六晚上呢?】

【也約了人了,剛好一個朋友生日,真不好意思呀。】唐蘊回得很快,好像壓根兒沒有思考。

匡延赫眉頭皺得更深,如果唐蘊有心要和他一起吃飯,那麼一定會在句子的最後加一個具體時間,可匡延赫等了好幾分鐘,也沒有等到下一條訊息。

這讓他認定,唐蘊是不想同他吃飯,故意這麼推脫的。

明明昨晚他們還一起喝酒,接吻,做盡輕浮荒唐之事,唐蘊還非要抱著他睡覺,不願他離開,今天就陌生得像剛加上好友一樣。

儘管匡延赫可以告訴自己,唐蘊並不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只需要登入軟體,就可以釣到唐律師了,但心裡面還是難以承受這份落差感。

被接受的是小啞巴,被拒絕的人是匡延赫,他覺得自己都快人格分裂了。

匡延赫試圖說服自己,沒關係,不就是少了個飯搭子嗎,無所謂,這世上願意和他吃飯的人排到法國去了。

可沒過三天,手指還是長出了自我意識,開始往對話方塊裡輸入訊息,問唐蘊要不要出來打球。

唐蘊這次是以出差為由推掉了。

匡延赫悄悄問過瀾錦律所的合夥人,確認唐律師近期並沒有需要出差的工作。

所以很顯然的,只是故意躲著他。

可是為什麼呢?

明明他們最後一次分開時還是很愉快的。

匡延赫回想起許多天前,他和唐蘊完成臥底任務的那個傍晚。

離開景明佳園,天都已經快黑了,他們在附近餐廳吃了頓飯,又開了半個多小時車,才抵達向恆映月灣的售樓處,沒送完的活動禮品就陳列在透明的玻璃門後。

售樓處的人早已下班,屋內只留著幾盞氛圍燈,剛好能讓人看清映月灣的易拉寶海報。

匡延赫從包裡摸出鑰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很沉的狗叫。

匡延赫回頭,發現是保安打著手電牽著狗出來巡視。

那原本是條流浪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