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哈哈笑了幾聲,又剝了一隻塞進自己嘴裡,兩個人的動作都十分自然。
自然到像是經歷過無數遍。
所以這十年,這倆人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匡延赫望著這親密的一幕,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誤闖進這個家的局外人。
「欸。」匡延赫有些不爽地扯了扯梁頌的衣服說,「法典拉屎了,好臭,麻煩你去鏟一下。」
梁頌手指頭上還掛著油,也很不情願:「你去鏟一下就好了啊,我忙著呢。」
匡延赫這回有了身份,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想跟我男朋友單獨待一會兒,說兩句悄悄話。」
唐蘊正炒著菜,感覺身後的氛圍不太對,回頭看了一眼,推了推梁頌說:「你去鏟一下,是有點臭,我都聞到味兒了。」
梁頌撇了一下嘴,洗手鏟屎去,匡延赫順勢攬過了剝蝦的活。
蝦仁送到嘴邊,唐蘊也像剛才那樣張開嘴,說了句:「謝謝哥哥。」
匡延赫給他擦了擦嘴角掛下來的湯汁:「以後想吃蝦就叫我,我會幫你剝的,不麻煩梁頌了。」
「他無所謂的啦,這種小事情。」唐蘊下意識地接了一句,覷著匡延赫的臉色,察覺不對,小聲問,「你該不會……在吃梁頌的醋吧?」
「他一個單身小gay,動不動就賴在你這兒,穿著三角內褲晃來晃去,還要當著我的面,餵你吃東西,你覺得我該怎麼想呢?」
唐蘊服了他的腦洞,笑道:「你放心,我就是單身一輩子也不會和他搞一起去,我倆只適合做朋友,況且梁頌交往過男朋友的,他的情史可比我豐富多了,你要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把他當姐妹看。」
匡延赫淡漠道:「反正我的姐妹是不會剝好蝦塞我嘴裡的。」
唐蘊無言以對,乾脆不解釋了。
飯菜呈上桌,唐蘊拉開了自己最常坐的椅子,家裡不常來客人,用的是六人座的長餐桌,他和梁頌在家一般都是坐在其中一側,因為這兩個位置正對電視機,他們喜歡邊看電視邊吃東西。
梁頌還在廚房盛飯,毫不知情的匡延赫佔掉了唐蘊身邊的位置。
「這我位置。」梁頌像個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不滿地說道,「我想看電視。」
唐蘊起身:「那我讓你。」他打算換到匡延赫的另一邊去。
「不用!」
「不用!」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伸出爾康手,前所未有的默契。
唐蘊只好一屁股坐回去,繼續吃飯。
最終梁頌還是委曲求全地坐在唐蘊斜角的位置,扭頭看電視。
晚餐很合口味,唐蘊又找了些大家都能聊得話題,一頓飯下來,兩個人也算相安無事。
家裡有個規矩,做飯的人不刷碗,最後一個放下碗筷的人是梁頌,他很自覺地抱著一堆碗筷去廚房幹活,匡延赫則找了根逗貓棒,把法典逗得氣喘吁吁,還把唐蘊買回來好幾天,但是一直沒有安裝起來的貓爬架組裝好了。
法典很喜歡貓爬架二層的透明圓球,蜷在裡面,一臉享受地舔屁股。
匡延赫一邊舉著手機錄法典的醜態,扭臉對唐蘊說:「以後不能再讓法典喝你的水杯了,它好喜歡舔屁股毛,已經坐那舔十分鐘了,難怪嘴巴那麼臭呢。」
唐蘊心說你的嘴不是也幹過和法典一樣的事兒嗎?之後還是小啞巴的時候,舔他還舔得少嗎?
不過有梁頌在,他也不好把這種汙言穢語說出來。
唐蘊從茶几底下翻出許久沒有用過的五子棋,問匡延赫想不想玩,匡延赫點點頭。
說好的一局一百,唐蘊連輸好幾輪,著急翻盤,就改成一局七百,這樣只要贏一局,他就能把輸掉的錢一口氣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