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這邊人亂哄哄的,還有那髒兮兮的渾身散發著臭味的饑民亂晃,她們母女忍不住嫌棄,伸手掩鼻向自己家的車馬走去。
“再怎麼說,你過去也是給人當小,她看你不順眼,自然不會讓你好過。”季母嘆息說道。
季月娥抿嘴一笑。
“看她不好過,我就好過。”她笑道。
季母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媛媛,雖然說咱們家如今這樣,但也不是到了非要和人做小的地步,你大伯有他自己的打算,但也不是非要你受這個委屈的。”她低聲說道,“有好幾家來託人相求,雖然清貧些,但書都是讀的極好的,將來的前程也是好的,如果你不願意,有我和你爹哥哥們在,你大伯也逼不得咱們…”
“書讀的再好也好不過他的前程。”季月娥帶著幾分不耐煩打斷母親的話。
“這次他惹的麻煩不小,萬一真的定了罪,那…”季母皺眉說道。
“只要伯父出面求了太原的那位大人,就肯定沒問題,再者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像他這般悍勇之人,沒人輕易捨得動,但懲戒肯定是避免不了,畢竟上頭也不喜歡看到悍勇之人不守規矩,罰些錢訓斥什麼的,不過官位肯定不會掉。”季月娥說道。
既然大伯和女兒都如此篤定,那就應該是沒問題了,就算真有問題,那盧巖倒了,這門親事自然不算數,他又能奈他們如何,季母釋然。
“除非,他不肯接受我季家的相助。”季月娥又說道,抿嘴一笑,許是自己也覺得這句話很可笑。
這世上真有不要解困境又得財得美的人嗎?
“你伯父走之前已經和那家人說明白了,你瞧這婦人見了咱們的神情,這門親事只怕不好說。”季母皺眉說道。
季月娥不屑的淡淡一笑。
“好不好說的又不是她做主。”她答道。
“那日他也見過你了,待你伯父見了他提起,他定然知道你的形容。”季母看著女兒,帶著難掩的喜悅。
今日天氣很好,也沒有風,因此沒有穿大斗篷,季月娥只穿著一件藕色對襟短襖束著蔥黃刺繡馬面裙,越發襯得明媚嬌豔。
這樣的女子一見便讓人難忘。
季母看著又嘆息,“可憐我兒如此相貌才氣,卻要給人做小。”
“人的運道也是個說不準的。”季月娥說道。
那個女人曾經跌落泥塵,卻因為搭上這個男人步步生花。
好福氣不可能總讓她一個人佔了。
劉梅寶離開粥棚忙碌了好一陣情緒才緩下來。
“太太,我來吧。”一個婦人在她身後說道,“您都忙了半日了,歇一歇。”
這是一個管隊官的妻子,劉梅寶衝她笑了笑,將手裡的藥碗遞給她。
那婦人很高興,接過藥碗喂一個孤兒吃粥。
劉梅寶走開幾步,漫無目的在這片專門安置孤老孤兒的窩棚內走走,經過這一段的調養,這些失去父母的孤兒,不似剛來時那樣只是呆坐連哭的力氣都沒有,而是多多少少又恢復了幾分童真,甚至還有幾個小的笑鬧著跑來跑去,讓著窩棚區添了幾分生機,見到劉梅寶,還有幾個跑過來喊太太。
劉梅寶伸手抱起其中一個,完全忽略這孩子髒兮兮的衣服,笑眯眯的拿出隨身香袋裡裝著的芝麻糖。
引起小孩子們的爭搶。
“這是太太,你們休要衝撞。”身有殘疾的老者坐在在窩棚前喊道,揚著手裡的柺杖想要驅散這些孩童。
孩童們雖然天天聽到這是太太,這是善心的太太,但對於太太這個身份完全沒概念,對他們來說,太太就是指好看又好心的人。
孩童們打鬧著跑開了,劉梅寶站起身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