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才看出來,你不就是太后壽辰那天參加比賽的內人嗎?哈哈,原來跟那個寫符咒的韓尚宮是一夥的!”
“我就是為這事來求見王后娘娘的。求求您了,讓我見王后娘娘一面吧。”
“來人!立刻把她押送義禁府!”
長今上氣不接下氣地被強行拖走了,但她還是拼命地呼喊,期望自己的聲音能夠引起王后娘娘的注意。
“王后娘娘!王后娘娘!”
此時,王后娘娘正和太后一起守在大王身邊,根本不在中宮。
“王后娘娘!我是長今,王后娘娘!”
長今撕心裂肺地呼喊,那泣血的悲鳴只能成為一聲聲空虛的顫音,返回到自己的耳朵。
明明落在附近的草叢中,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那是祖父生前最愛惜的箭,聽說是一位武官朋友送給他的。桃木箭槽,綴以野雞翎,箭桿上刻著祖父的名字,還漆了金箔。
草長得很高,總是纏住腳腕。政浩手腳並用,一步步艱難前行,不料右腳突然一歪,身體就如閃光般跌倒下去,原來這裡是個陷阱。
“呃啊!”
在慘叫聲中,政浩毛骨悚然地醒來,聲音是他自己發出來的,而且身體下面溼漉漉的。太真切了!政浩甚至感覺現在房間裡的一切都像是夢中的情景。鬱悶而不祥的氛圍籠罩著政浩,吃完早飯,立刻啟程上路。路還是從前的路,比起不久前與長今一起回宮的時候,卻是截然不同的景緻,那麼遙遠,又那麼淒涼。
政浩趕到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韓尚宮身受剪刀周牢*(一種殘酷的刑罰方式)之刑,慘死獄中。丁尚宮也因病情惡化告老還鄉。
聽到端莊而文雅的韓尚宮的死訊,政浩驚訝得不知如何是好。
“長今!”
剎那間,政浩幾乎瘋掉了。
據說早在四天之前,長今已經被髮配到濟州監營做官婢了。如果是去濟州島,應該在海南乘船,路途遙遠,就算是個健壯的青年男子晝夜趕路,還要走上半個月。若是連夜騎馬追趕,或許能趕在上船之前遠遠地看上一眼。政浩兩眼冒火,手執韁繩昂首疾弛。
一路之上雨雪交加,有時根本看不見前方。即便如此,政浩也不肯下馬休息。只有尋找客棧餵馬時,政浩的雙腳才能著地。肚子越餓、越是感到睏倦、越是嚴寒襲裹雙頰,就越不能停留。政浩想到自己身為男兒尚且如此,那長今會有多麼寒冷,多麼艱難,又將是多麼失落。或許她連雙皮鞋都沒穿上,在這嚴寒天氣裡,單靠一雙薄襪和膠鞋怎能支撐。每每想到這些,政浩不禁血淚橫流,揪緊了韁繩。
眼前是一片整齊的竹林,政浩以為只能向竹林裡走了,卻突然湧出一座高山。白雪皚皚的銀嶺之下,茂密的冬柏林綠如潑墨,樹葉縫隙間冒出了花骨朵。這裡是月出山。
五花大綁逶迤而行的罪犯隊伍剛剛消失在蜿蜒小路的盡頭。政浩更急了,打馬如飛,緊緊跟在隊伍後面。
“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叫徐長今的女子?”
這些人飢寒交迫,加之疲憊已極,所以沒有人回答政浩。彷彿就連抬頭看他一眼都很吃力,一個個低垂著深陷的眼睛,跟著前面的人。心急如焚的政浩往來穿梭,跑來跑去尋找長今的身影。為了躲避撲面而來的雪花,所有的人都低頭走路,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就在這時,政浩看見一個紅色的蝴蝶結,宛如皚皚白雪中盛開的冬柏花。看見蝴蝶結,政浩的眼圈頓時紅了。
“徐內人!”
長今大吃一驚,回頭環視片刻,終於認出是政浩。乾裂的嘴唇翕動不已,彷彿想要說什麼,只是距離太遠什麼也聽不見。無奈之下,兩人只好滿心遺憾地以目傳情。
此時此刻,政浩再也不能策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