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指了指桌上那本小說,書名——女性連續殺人犯之心理探討。
“大力,你少無聊了,乖乖去寫功課。”夏海韻雙手環胸,擺出老師的架子。
大力才不理她,自顧自地編出比電視新聞還要精彩暴力的連續劇橋段。“老大,你晚上記得要鎖門喔。算了,還是我現在直接做掉她比較……”
他一手拉開門,一手拿著酒瓶,在看見門外的舒念青後,最後一個“好”字來不及吐出,手一鬆,酒瓶不偏不倚砸到他的腳趾頭,霎時哀號聲傳遍整條街。
這時電視正在播今晚的頭條新聞——
“今天ⅩⅩ高中有五名學生蹺課,他們在大賣場買了幾瓶酒到KTV唱歌,其中一名學生拿酒瓶的時候不幸失手,酒瓶正好砸中他的腳趾頭,醫生初步研判該名學生的腳趾頭已經斷了……”
新聞報導也掩蓋不了大力悽慘的喊叫。
平安村的第一個晚上很安靜。
整晚風徐徐地吹著,很涼。
舒念青卻無法入睡,因為她滿腦子塞滿了一件至今仍懸在心頭的事情,她這趟就是想來解決始終掛念在心頭最重要的一件事,無奈人都到了,卻提不起勇氣。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點睡意也沒有,最後乾脆起身披著外套,拖著受傷的腳走出房門。從陽臺照射進來的月光拖著一條長長的人影,她往陽臺的方向慢慢走去,果然看見一抹人影坐在月光下獨飲,是夏東齊。
她不想吵到他,躡手躡腳想退回房間,他卻好似知道身後的人是她。
“我回來的第一個晚上也睡不著,這裡實在太安靜了,靜得好像不是人間而是另一個仙境,對吧?”他的故鄉靜讓他有種似乎不曾離開、不曾有過那段充滿血腥暴力生活的錯覺。“我爺爺很喜歡坐在這裡仰望天際。”
舒念青走到他身旁坐下,這才發現兩人中間的矮桌上竟多出一個杯子,就好像知道這個位置一定會有個人坐一樣。
“會喝酒嗎?”
舒念青給了他一抹不要小看我的微笑。
夏東齊幫她倒了一杯酒。“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會喝酒,有時候晚上偷喝酒被抓到,爺爺就會讓我坐在他旁邊陪他喝。”藉由淡淡的月光,他深深看了舒念青一眼。
不知是否是月亮帶有魔力,夏東齊這一眼竟看得她臉紅心跳。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似乎連眼神也笑得溫柔。“晚上大力說的那些沒嚇著你吧?”
當時若不是舒念青就在門口,他肯定會很沒義氣地狂笑不止。好在大力看完中醫後,沒有跟電視新聞上那名高中生同樣可憐,他只是腳趾腫起來而已。
“沒有。”初識夏東齊,她敏銳地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平常人不會有的氛圍。
他外表看似普通的鄉下人,深邃的眼神卻滿是滄桑,他笑容真心爽朗,卻帶著一股彷彿看透什麼似的無所謂,好像隨時都可以拋下身邊的一切到處流浪。
“我想你應該也猜出我之前大概是做什麼的。小道和大力執意要跟著我回來,小道忠心、大力善良,小道是我蹲牢的時候認識的,大力是中輟生,根本還不曉得我是誰就被他家老大煽動來砍我……”回想當時的情況,夏東齊不由得笑了出來,也唯有這時候他才能真正放下,將過去當作回憶。
“然後呢?”她好奇發問。
“他受重傷,小道送他進醫院。”
“他認識大力?”
“不,是他下手太重把大力打到重傷,我叫他送大力去醫院。他們兩個跟著我最久,等我要離開,他們也決定繼續跟著我。”如今他已經不是以前能呼風喚雨的老大,每天睜開眼睛就要用錢,所以小道自食其力去上班,大力本想去打工卻被他趕回學校,他們三人之中就屬他最沒出息,大力有唸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