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寨裡為何會關著一個瘋子?
張俊感到有些奇怪。
“帶我去看看。”
跟著疤痕女子穿過聚義廳後院的小門,藉著月光看到山林間的一條蜿蜒小路。
沿著小路向山頂方向行去,行出半里左右的距離便看到山壁間狹窄矮小的洞口。
兩個執刀女子守在洞口,見到張俊到來連忙行禮。
一路行來,經歷了諸多風雨磨難,雖然從未有人明言,但心中卻是早已將張俊認定為無可爭議的頭領。
張俊對二人點頭示意,然後彎下身子朝山洞裡看去。
山洞不大,站在洞口就可以將裡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山洞裡有一桌、一椅。
桌上有一盞油燈,還有許多寫滿墨跡雜亂堆放的紙張。
椅子上坐著一個鬚髮好似雜草般潦草,衣衫破爛好似乞丐的人。
人的兩個腳踝上鎖著一對鐵環,鐵環連著鐵索,鐵索的另一端被釘死在堅硬的洞壁上。
那人此時正拿著毛筆在紙上勾畫著什麼,嘴裡唸唸有詞,對站在洞口的人視如不見。
似乎…真是個瘋子…亦或是傻子。
按照普通人的理解,善與惡完全對立。
象山寨的匪是惡人,被惡人關在這裡的不管是瘋是傻,總歸應該是善人。
可歷經過諸般苦難的張俊卻不這麼認為。
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叫人砸開鐵索,將那人放出來。
總要先搞清楚再說。
矮下身子鑽進山洞在洞口處站定,疤痕女子也跟了進來,端起軍弩,神情戒備的將上弦的箭矢對準了瘋子。
“你是何人?為何被關在此處?”
瘋子恍若未聞,仍舊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嗡~
疤痕女子扣動扳機,箭矢帶著嗡鳴聲擦過瘋子的頭皮,射進了洞壁之中,迸濺起無數火星和石屑。
迸濺的石屑擊打在瘋子的臉上,這才側過頭看向洞口的兩人,隱藏在雜亂頭髮深處的雙眼閃過一絲迷茫。
“我沒見過你們兩個。”
而後又抽動了幾下鼻子。
“好重的血腥味,好重的殺氣。你們兩個把董昌宰了?”
張俊沒聽過董昌這個名字,不過想來多半是象山寨的大當家。
“是董昌將你關在這裡?”
瘋子搖了搖頭。
“不是,是我自己將自己鎖在這裡。”
瘋子的雙眼中顯出回憶之色,咬著筆頭想了片刻後繼續說道。
“應該是三十年還是四十年前,我將自己鎖在這座山洞裡,那時這座山還無人踏足。二十多年前一夥山匪來到這裡佔山為王,被我斬殺了幾個之後,嚇得再也不敢來找我的麻煩。後來又來了一夥山匪將前一夥山匪趕走,沒過幾年又來了一夥山匪。
陸陸續續這座山來了有七八夥匪人吧,最後一夥就是董昌了。那小子挺懂事,時常給我送酒喝,我一高興就沒殺他,還交給他一點煉體的法子。嘿嘿嘿,那小子還想要拜我為師,可惜啊他年紀太大了,練不出名堂嘍。”
“哼!吹牛不打草稿。”
疤痕女子冷哼道。
張俊卻是想起來襲殺董昌時,他身上冒出來的詭異紅芒,頓時心有所動。
朝著瘋子躬身行了一禮道。
“小子張俊,見過前輩。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
“稱呼…”
瘋子又露出思索之色,沉吟半晌後卻是撓著遭亂的頭髮苦惱的搖了搖頭。
“忘了,想不起來了。腦子裡倒是記得一個名字,鳳天南。卻也不是我的名字,應該是…一個朋友…還是一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