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虹、徐偏一聽,都呵呵地笑了。
&ldo;小盼兒,你別打喜諢了。&rdo;周天虹笑著說,&ldo;你經過大娘同意了嗎?&rdo;
&ldo;同意了。&rdo;邢盼兒喜滋滋地說,&ldo;我娘就是這種人,村裡的地主一神氣,她就受不了。我跟娘一提參軍的事,她就說,眼看著還要打起來,兵荒馬亂的,要去就去吧!這不是,我把衣服都帶來了。&rdo;
&ldo;可是,我們戰鬥部隊不準收女兵呀!&rdo;周天虹為難地說。
&ldo;要不把她介紹到後勤去吧!&rdo;
邢盼兒把小嘴兒一撇,說:
&ldo;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我是不回去了。&rdo;
&ldo;好好,我和老徐給後勤寫封信去。&rdo;
說過,徐偏帶邢盼兒去吃飯。高紅望著她的背影說:
&ldo;真是個好姑娘!我要是個男的,真想娶了她!&rdo;
一○三 在戰與和的變幻線上
一支倉促編成的野戰軍,浩浩蕩蕩向西進發了。
千里進軍自然是艱苦的。趕到張家口這座山城,還沒有仔細看上一眼,就向傅作義展開反擊。後又協同賀龍的部隊,向敵軍橫掃過去、在卓資山殲敵一個師,將敵人一直追到歸綏城下。然此時正值塞外天寒地凍,屯兵堅城之下,甚為不利,遂毅然回軍平綏線上。
此時,周天虹和徐偏的團隊,駐在懷來城以東的康莊車站,其前哨連駐在西撥子,與駐守青龍橋的國民黨部隊對面相峙。
前已提及,這是一支地方色彩極濃的部隊。平時敘談起來,似乎普天下哪裡也不如他們的家鄉好。什麼老大娘啦,熱情的大嫂子大妹子啦,大被子熱炕啦,深州的大蜜桃、河間府的大鴨梨啦,紅山藥、白山藥和吃不完的長果1啦。這些平原上的孩子,是沒見過山的,也許只在天氣極好紅日欲墜時,才在西方天邊看見過太行山淡淡的山影。因此,剛一進山,感到特別新鮮,看見一塊石頭也覺得很新奇。可是過不了多久,他們的眉頭就皺起來了,頭就耷拉下來,想念他們的家鄉了。隨著日月的增添,這種思念愈來愈深。他們甚至說,山裡的小米也與平原不同,沙子太多,吃幾年肚子裡就拉出一個碌碡來。有一次,一列火車過來了,周天虹聽見兩個戰士在談話。一個說:&ldo;你聽這火車在說話哩?&rdo;另一個說:&ldo;他在說什麼?&rdo;那個又說:&ldo;你沒聽見麼,它在說&l;要回‐‐冀中!要回‐‐冀中!&r;&rdo;周天虹不禁哈哈大笑。要說最突出的事例,怕就是流傳在部隊中的一個謎語。這個謎語共有四句:&ldo;西下有女人人愛,口中有口口難開,北山有田共同種,忠心保國把心摘。&rdo;打四字。謎底不難找到,還是:要、回、冀、中。
1 冀中稱花生為長果。
在這種思想情緒的氛圍中,加上對時局缺乏正確的理解,部隊中不斷發生逃亡現象。甚至某些連排幹部也不辭而別。這是讓周天虹最感頭疼的事。為此,他不得不苦口婆心地進行說服教育,來保持部隊的穩定。
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也在困惑著人們。從去年八月日本投降以來的半年間,戰與和的問題一直盤旋在中國的上空,也盤旋在人們的腦際。雖然毛澤東單刀赴會似的到重慶去了,但進攻解放區的槍聲卻一直未停。直到毛澤東回到延安,解放區的軍民才鬆了一口氣。《雙十協定》的發表,就像濃密的黑雲中透出一縷陽光。也許這縷陽光過於燦爛奪目,把人們的眼睛弄花了。儘管毛澤東去重慶之前說過,&ldo;我們要有清醒的頭腦,這裡包括不相信帝國主義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