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讓他守在這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幽州王把親兵留下,更直接地證明了蕭雲邈的推測具有一定的合理性,那就是幕後黑手一定會採取相應的行動。
狄利昂親眼看見那個幕後黑手的耳目放飛了信鴿,他覺得很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府衙裡的捕快,讓他們今晚務必小心,防止有人劫獄,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於是,狄利昂借用附近店鋪裡的紙筆,給府衙寫了一個“謹防今晚有人劫獄”的提請注意的字條,讓一個街上玩耍的孩子送進府衙。他看見有捕快接了紙條,像是詢問了孩子幾句,然後跑到他給孩子紙條的那個街頭檢視,沒看見什麼,便跑著回府衙。
白天劫獄的可能性不大,狄利昂猜測黃昏以後的可能性大一些。於是,他耐心倚靠府衙對面一個屋頂簷角,盯著府衙。
京城,貴妃娘娘寢宮。
媯龜年不知道姐姐急三火四地把他召來所為何事,心裡不免有些忐忑與不安,他想該不是路劫那個老太監的事露了,但又一想,不太可能,那件事做得可謂天衣無縫,連老傢伙的骨頭渣子都尋不到了,又怎麼能露出去呢?
但他用眼角餘光看見姐姐從內室出來,臉上並沒有惱怒之色,倒是溢滿了焦慮和不安之色,他的心放下了。
既然不是因為那個老傢伙的事,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姐姐穿了一襲金絲滾邊錦緞紫色長裙,外罩一件狐毛披肩,顯得氣質高冷孤傲。她薄施粉黛,髮髻高挽,斜插鑲嵌著珠寶翡翠紅寶石的華勝,雙垂墜著貓眼耳璫,流露出無上的榮耀與高貴。
臉上雍容華貴的微笑,疏離而不真,倒像是使勁擠出來似的,眼底深處隱藏著一抹擔憂和恐慌。
“貴妃娘娘,臣弟惶恐,惟恐來遲,惹娘娘生氣。”
媯龜年一邊心裡琢磨著姐姐為何如此擔憂和恐慌,一邊嘴上抹了蜜,儘量謙卑,讓姐姐挑不出禮來。
姐姐曾經教訓過他,在皇宮只有君與臣,沒有姐與弟。
“龜年,幾時學會了甜言蜜語,來哄姐姐開心?”
媯曦宓略微歪頭,笑盈盈地審視著弟弟的臉,眼裡盡顯溫柔。
“什麼!不會吧?”
媯龜年抬起頭,瞪大驚喜的眼睛望著眉開眼笑的姐姐,該不是在夢裡?但他確信不是在夢裡,而是在現實世界裡,就 在皇宮姐姐的承乾宮裡。
“姐姐幾時如此溫柔地對待過自己?
“平日裡不是橫眉,就是冷對,再不就是一通高高在上的以貴妃娘娘身份,對臣子的歇斯底里的訓斥。”
“乾坤扭轉必有所求,他媯龜年就是那樣的人。他斷定今天姐姐必有所求,他不會猜錯的。”
“貴妃娘娘,臣弟每一次被宣召而來,都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啊。”
媯龜年倒也沒有虛誇,他實在是不想進宮,每一次被宣進宮,保準都不是好事,都是挨呲的事,所以他非常打怵進宮。
可貴妃娘娘下懿旨,他怎敢不來!
媯家如果沒有貴妃娘娘,哪兒來的皇親國戚這般榮耀?
“龜年,此言差矣!你怎麼能把進宮當成了洪水猛獸?”
媯曦宓這次例外沒有發脾氣,而是眼裡透出一抹詭秘。
“有多少王公大臣想與宮裡攀上關係,都攀不上,你應該感到無上榮耀才對,以後這樣的話就爛到肚子裡吧!”
“我怕進宮嗎?我是怕你!你怎麼感覺不到呢?你是裝的吧!你什麼時候成了謙恭有度、椒塗敷秀、蘭殿承芬的端莊厚重之人?”
媯龜年心裡那樣想著,嘴上卻說道:“貴妃娘娘教訓的極是。”
他說完,都覺得自己一副謙謙君子的虛偽模樣很可笑。
“龜年,閒話不說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