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思考了一下,“你就待在這個房間裡,哪兒都不要去,現場也不要動,更不能動周清泉和他的物品。官府司法參軍大人會帶佐史、捕快和仵作來現場勘查的。”
其實,狄利昂把方筠枝一個人丟在這裡很不放心,倒不是擔心她的安全,而是擔心她與周清泉有瓜葛。但這大夜晚他一個小矮人把一個女人帶往破巷更不合適,誰知道途中會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誰知道途中女人會不會起什麼么蛾子?他都不敢保證。
女人沒有吱聲,只是默默無言地點著頭。
狄利昂站在門口看看女人,又瞅瞅趴在地上的屍體,頭一扭離開了張手美家。
狄利昂心裡焦慮,他想盡快把這件事告訴蕭雲邈。
一出張手美家,他一下看見了薛家錕從五城兵馬司出來,狄利昂有點納悶,他知道蕭雲邈讓薛家錕把兒子送回家,可他怎麼回了五城兵馬司?
狄利昂顧不上兩人之間的芥蒂,急忙把薛家錕攔住。
“薛校尉,你不是回家送孩子去了嗎?”
“孩子已經平安到家,我來這是想麻煩在開陽坊巡城的同僚,經常去頭髮衚衕薛府看看,避免家裡再出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狄利昂頗為理解地輕輕點頭。
薛家錕也納悶,他知道狄利昂這麼晚了從張手美家出來一定是公幹,但不知道他公幹的事情與今天發生的事有什麼關係?
“狄利昂,你這是……”
狄利昂從薛家錕那極端困惑的表情已經看出來了,他在狐疑自己這半夜的怎麼出現在了張手美家。於是,狄利昂便極簡短地向薛家錕複述一遍張手美家發生的事情。因為遇到這種事情狄利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畢竟他不是官差。
“狄利昂,那個女人一旦脫離了視線,或者毀了什麼證據,那麻煩就大了。你現在馬上返回張手美家,看住方筠枝。我立馬返回狄府向二王子稟報這件事,在沒得到通知之前,你千萬不能離開那個女人。”
薛家錕根本沒等狄利昂應答,身形一動,已經邁步躥出。
狄利昂一聽薛家錕這話,立馬驚出一身冷汗。
幸虧遇見了薛家錕,要不,很難說會不會再出什麼意外,狄利昂倏然旋身,跑回張手美家。
“你怎麼出來了?”
狄利昂一邁進三進院,就看見方筠枝站在正房門口徘徊,看上去一副焦慮和不安的樣子,原先的悲傷早已經化為烏有。
她突然看見狄利昂重新折返回來,眼神不由得一愣,隨即眼裡露出一絲慌張。
“房間裡血腥味太重,燻得人家頭直暈。”
也是,房間裡躺著一個死人,脖子還在流血,還是在這夜深人靜的夜裡,即便是沒有血腥味,這黑燈瞎火地守著一個死屍,也夠瘮人的了。
在狄利昂眼裡,方筠枝算是女人堆裡,膽子足夠大那夥的。
“我好像嚇著你了?”狄利昂看著女人那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真的沒看出來,下手挺狠的小矮人,頗有點惜香憐玉的味道,這讓女人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大黑夜的,冷不防闖進一道黑影,還是……還是……”
女人原本想說“還是個侏儒”,可話到嘴邊又讓她嚥進肚裡,她擔心說出來惹惱狄利昂,可又一時沒想出恰當之詞,便噎住了。
“別人叫我侏儒、小矮人、矬子等等什麼的,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早沒有任何感覺了,那不過就是一個代號。其實,別人也沒叫錯,我就是這麼矮嘛!怨不得別人。”
好聰明的一個矮人!
想開了,不在乎別人怎麼叫,也就沒有痛苦了。不過,被人猜中了心思,女人還是覺得好尷尬,好在兩人並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