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吃得好些,進了屋兩次卻沒多拿,顯然是知道行情的,此時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元海家的到此確是不敢輕視了她,心念疾轉,就叩了個響頭道:
“這些銀子是足夠還有多了,既然如此,奴婢就先下去了。”她此時倒真真是沒生出貪婪之心,一來這廚房能不能辦得成,並不是蘇麗言一個人說了就算的,還要等太夫人等人點了頭才成,這不一定能成的事兒,她就是想貪,到時事情沒辦成,這銀子可不能平白無故少了吧?二來這要貪,也不一定要選在這時候,如果老太太真開了恩,同意這位三少夫人置辦小廚房了,她也沒必要選在新三少夫人第一次吩咐她做事的時候就動手腳,要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三少夫人是個什麼德性,大家都還不清楚,只要她留在這院子了,以後使手腳的地方多得是,沒必要為了一時的好處,倒是把好不容易求來的位置,給弄沒了。
蘇麗言聽她這麼說,倒是覺得這元海家的是個聰明的,也不與她多說,就點了點頭,元海家的也是個識相的,見此知道這位三少夫人心裡也有計較,更何況此時她也急著去向主子求教,因此也不欲耽擱,連忙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
元海媳婦一路出了院子,認準了方向之後,先是向蘭院低著頭走了過去,一路遇著好幾個熟識的婢女,她只是應答了兩聲,也不說笑,進了蘭院之後,屋子正中央,大夫人徐氏已經懶洋洋的歪在了貴妃椅上頭,顯然是剛剛得了元海媳婦求見的令才起的床,神態有些厭厭的,因天氣還冷的原因,手上捧著手爐子,屋子裡擺設簡單,除了一隻纏枝描金花瓶作擺飾,竟是太過素了。
大夫人身邊貼身的丫頭素春正捧了瓜子盤兒,精心替她剝了瓜子殼兒,遞到她手上,大夫人看到元海媳婦進來時,微微笑了笑,轉頭衝素心說道:“給元海家的看個坐。”
“不用了,不用了,奴婢哪裡敢當得大夫人賜坐。”元海家的跪在地上不住搖頭,今兒蘇麗言與徐氏都使了她坐,可是在三少夫人房裡,元海家的還敢放肆一下,到了大夫人這兒,給她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真坐下去的。
見她拒絕完全是出自真心,態度雖然恭敬可是卻著實不坐的樣子,大夫人點了點頭,也不勉強,只是衝素春仰了仰下巴:“倒些瓜籽兒給元海家的。”素春答應了一聲,連忙拿了瓜子盤,走到了元海媳婦面前。之前拒絕了一回大夫人的好意,雖然說是不敢造次,不過這恭敬過了頭,卻是顯得有些迂腐了,更何況在這些主子心裡,不見得將她當成一件物事兒,可是賜給她的東西,再而三的拒絕的話,那可是叫人心裡不痛快了。元海家的在元家多年,自己丈夫又是大管事下頭的人,以前了是在大夫人院子侍候的,對這位夫人性子十分清楚,看著跟菩薩人兒一般似的,但主子就是主子。
伸了手出來,識相的接了一把瓜子,鄭而重之的放進了自己的荷包裡頭,這才典著臉衝大夫人討好的道:
“就是大夫人您體貼奴婢,知道奴婢好嘴饞的,奴婢可真是謝過大夫人賞賜了。”說完,一副喜不自勝的樣子。
徐氏雖然明知道她不過是裝模作樣,不過仍舊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衝身邊的林嬤嬤使了個眼色,那林嬤嬤守在徐氏身邊多年,深知她的性子,此時見她眼色,心領神會,連忙就笑著開口道:
“許家妹子今日過來見大夫人,可是有要事兒的?或是找咱們老姐妹敘舊?”林嬤嬤是徐氏當初陪嫁的丫頭,後來被徐氏指給了當時大老爺身邊的長隨作娘子,那長隨也就是如今的大管事兒,正是許氏男人的頂頭上司,因此見她問話,神色自然是與對待徐氏時的一般恭敬,並不敢怠慢了,甚至要更鄭重兩分,一聽她開口,就忙不迭討好的笑:
“奴婢確是有事兒過來秉過大夫人的。”說完,她微微直起了些身子,伸手從身上掏了掏,接著竟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