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未等人回報就進來,言姐兒不會生氣吧?”蘇秉誠雖說踏進孫女兒的房間貿然了些。但他剛剛在外頭原想等人回報之時,偏偏外頭的人都站到了屋裡,又聽月氏在裡頭尖酸刻薄的話,頓時氣得氣血直往頭上湧,當下沒能忍得住,氣憤之下衝撞進來,才發現自己行為有些莽撞了,不過月氏在屋裡輩份最大,若是任由她胡言亂語的,到時蘇麗言要是被她說得當真做出如此失了氣節的事。不止是他對不起已往生的元老相公,更是對不住姑爺元鳳卿,就連他自個兒。也是沒面目靠孫女兒賣身求榮的活著!
“自然是不會,祖父也是一時情急!”蘇麗言微微笑了笑,衝蘇秉誠福了一禮,她話裡的意思,頓時令月氏臉色漲得通紅。卻是在蘇秉誠冷淡陌生的目光下不敢開口,心裡氣得直咬牙,面上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意來:“夫君。”
“你年紀大了,難免糊塗,這樣的大事,本不該婦人來管。如今姑爺不在府中,言姐兒沒法子得掛上心,咱們不過是在元家做客。哪來的資格指手劃腳,我早已叮囑過,你為何也湊進來了?”蘇秉誠語氣雖然溫和,但月氏與他相伴一輩子,風裡雨裡都滾過。不論是當初貧賤之時,還是如今富裕之後。他從未對自己擺過半分臉色,亦未有隱藏心事之時,總是有什麼事都與她商量與她說,如今他卻做出這副神色來。月氏頓時慌了,她深知自己丈夫脾氣,若他肯大聲喝罵時,表明他心中只是不滿,對事不對人,罵過這事之後從此既往不咎。
可他若是這樣和風細雨的,則是證明他心中已然氣極,對人不對事,這事兒他表面不提,但心中不知該有多恨了。月氏臉色有些發白,身子搖晃了兩下,她身邊侍候的嬤嬤頓時將她扶住,蘇秉誠臉色溫和站在一旁,那眼神冷淡得讓她心寒!
月氏臉色更是難看,若是以往,她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蘇秉誠總是要問上幾回,如今看她要摔倒,卻是連扶也不來扶,她心下有些難受,嘴裡就帶了出來:“老爺,我只是與言姐兒說些話而已,我是她祖母,又有什麼說不得的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如今是元家的人,並非再只是我蘇家的女兒,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得了?”蘇秉誠見她此時還不肯服氣,心下不由更是煩悶,這些日子以來月氏攛掇了不少事情,他已經提點過多回,她卻總是不肯收斂幾分,總是要將蘇元兩家的情份給消薄了才好。如今世道這樣的亂,元鳳卿出去召兵馬回來,若是換了旁人,肯定不信蘇麗言這句話,但蘇秉誠卻信!
他做了一輩子商人,一雙眼睛縱然不敢稱為金晴火眼,但看一個人卻是看得清楚,元鳳卿非普通人,亂世之中還能弄來西瓜的人,又怎麼可能害怕丟下這一大家子逃走了?也就只有月氏這樣沒什麼見識的婦道人家,總是聽風就信雨,如今竟然幹出這樣的事兒來,縱然不看在元家份兒上,她也該瞧蘇麗言是蘇家出嫁閨女的份兒上,不這麼糊塗才是!
月氏一聽到這話,囁囁說不出話來。雖說道理是這樣說,可又不是當真將閨女嫁出去就當沒這個人了,華氏還不時常往這邊跑著,一有些啥好東西,總不忘她這個女兒,當初有好處時,怎麼不提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了?月氏心中不服,不過在場的人卻沒人理睬她,蘇秉誠臉色有些嚴肅:“言姐兒,姑爺說什麼時候回來沒有?如今外頭已經打了起來,縱然護衛勇猛,能抵得過一時,不過那賊子人多勢眾,若是到時吃了大虧,我們蘇家還有一些忠心的小廝,到時護送你先離開!”
一聽這話,月氏險些尖叫了起來,不過蘇秉誠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她不敢開口,但卻瞪著華氏,一直示意她出言反對。這事兒關係自己女兒的性命,華氏恨她自私,哪裡可能去開這個口,不止是傷女兒的心,還討了公公嫌,自己也過不去,簡直是一舉三不得,因此見月氏瞪自己,不由低下頭來,作勢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