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雨宮臉上的驚愕,誠然,如今很多編輯都會嫌這種貌似是強迫症患者的作者麻煩。
我拍了拍雨宮的肩膀,安慰著她,道:
“雨宮,在我眼裡,追求卓越和完美的你不僅僅是文字的工匠,而是想把優秀作品帶給別人的藝術家。在這樣的你面前,我不僅不能發脾氣,而且要用加倍的耐心和銷量來回報如此認真的你。”
我頓了頓,點燃了一支香菸,稍作休憩,又對著雨宮說:
“這年頭,圖書行業漸漸成了娛樂業的附庸,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書和作者如雨後春筍般湧出,而你這種堅持自己,有責任心的作者已經是稀有的了。所以,不要懷疑自己,不要彷徨,堅定自己的道路,走下去。”
“蔻蔻姐,謝謝你。”坐在一旁的雨宮這麼說著。
我將手裡的香菸掐滅,吐出最後一口白煙,目光落在主編辦公室的門上,笑著回應著雨宮,道:
“這些都是別人教我的。”
“蔻蔻姐,其實,我看過你寫的一些隨筆,我覺得你也很適合做一位作者。”
聞言,我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想起自己沒事寫的那些扯淡的隨筆,便笑道:
“我不是個有故事的人。”
以前,在我差不多十七歲,十八歲的時候,我會跟別人講我的故事;二十歲以後,我不講自己的故事了,而是變成了一個聽別人的故事的人;到如今,我徹底變成了一個講別人的故事的人。
後來,我和雨宮再反覆編校了數次,算是將作品做出來了。晚上十一點,雨宮的男朋友已經在公司樓下等她,我見稿子弄得差不多了,便讓雨宮先回家,自己留在辦公室裡做最後的檢查。雨宮走後,辦公室裡只剩我一個人,只剩不停敲打鍵盤和點選滑鼠的聲音。看了一會稿子,睏意襲來,我往昏暗的走廊裡走,走到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罐飲料。
我飲了一口熱咖啡,想著,原來,長期患有失眠症的我,也會感到疲倦,想要睡覺了。
我捧著那杯咖啡,快步回到辦公室,坐在電腦前,繼續工作。就在這時,只聽咔擦一聲,似乎外面的門被開了。我屏住呼吸,心裡不停的默唸,這個世上沒有鬼,然後故作鎮定的坐著,想著,人也好鬼也罷,如果是鬼,我還想見見它到底長什麼樣。自動的玻璃門向兩邊移開,我抬首望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前。隨著一陣腳步聲,那個人的面貌在燈光下也被我看了個清楚。
原來,這半夜來公司的不是別人,而是宮本先生。
我見宮本先生來,便鬆了口氣,問道:“孝信,你怎麼來了?”
宮本先生淺然一笑,回答道:“你不回來,我睡不踏實。”
說著,他走到我面前,給我遞上了一個紙袋,說著:“喏,宵夜。”
我接過紙袋,聞到了培根和火腿的香味,便迫不及待的開啟了紙袋,取出了火腿三明治,大口的吃了起來。
宮本先生坐在我的一旁,從他的布包裡取出了眼鏡盒,帶上了他那副黑框眼鏡,看著我的手提電腦,問著我:
“進展的如何了?”
我將辦公椅挪到了他的身邊,說著:“算是差不多了,但這邊似乎出了些問題,我不知道怎麼改才好。”
宮本先生皺著眉頭讀了一下那段段落,找出了當著排版的問題所在,重新將那文字排版了一下,文章便變得更加清晰。我暗歎,這果然就是深知讀者心意的大神。
“印刷廠幾點?”幫著我的宮本先生問著我。
我答道:“明早八點。”
宮本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幫著我一起做剩下的工作。果斷有大神幫忙,事情就事半功倍。
到第二天七點的時候,我們定稿了,隨後我們又馬不停蹄的去印刷廠,把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