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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的人卻也有幾個,耶律延峰問道:&ldo;風雅頌明明是三詩,何謂四詩?請問還有一詩在何處?&rdo;言詞中大有不服之意。

蘇軾笑道:&ldo;〈詩經〉中分風、大雅、小雅、頌,大雅、小雅素來合稱,所以說四詩風雅頌。又有一說〈詩經〉在漢時共有毛、韓、魯、齊四家注釋,所以也稱為四詩者。王子此聯以三字開端,對句不可言三,卻又須以三個字入對,頗為難事。端木直閣這句對得甚妙,只是以詩對光稍嫌不工,如能改為四始風雅頌便大好了。&rdo;

耶律延峰臉上有些掛不住,連聲道:&ldo;小王受教了。&rdo;看來他的臉皮上的厚黑功夫還是遠遠比不上我,嘿嘿。

蘇軾又道:&ldo;下官也有個對句,雖然比不上端木直閣的妙句,也算是一對,說出來也算是助興了,這句便是:四德元亨利。&rdo;我想明明是元亨利貞啊,您又把那個貞字派哪裡去了?只見黃庭堅他們都是鼓掌嘆服,又不敢問。

估計耶律延峰想法和我一樣,驚問道:&ldo;易雲:元亨利貞,不知先生何以處置那個貞字?&rdo;蘇軾轉身對皇宮方向作禮道:&ldo;此乃先仁宗皇帝忌諱,故下官不敢言。&rdo;我心中一驚,現在小皇帝的祖父宋仁宗姓趙名禎,古人是不能直接稱呼君王名諱的,凡用到這類字的地方都要用別的字代替,記得原來學的《捕蛇者說》中就用&ldo;人&rdo;代替&ldo;民&rdo;,以避唐太宗李世民的諱。平時寫東西的時候我還是挺注意這些的,即使偶爾未曾留意,也有身旁的朋友指出來,還沒有鬧出什麼問題過。

蘇軾不將&l;貞&r;字入聯,對得工整不說,而且構思極為巧妙。我已經將本來屬於他的對句搶先用了,沒想到他立馬就再來一句,果然厲害。

這時只聽到簫琴之聲悠悠傳來,兩列衣著明麗的少女婉聲作歌,踏著音律從舞臺兩側緩緩而上,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舞臺上面去了。

蘇軾、黃庭堅、賀鑄他們這些人似乎並不把耶律延峰剛才的挑釁放在心上,這邊音樂歌舞剛開始,就把遼國人涼到一邊了。或許在他們看來,在這種文字遊戲上壓倒遼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使我或者蘇軾不對出那兩句,其他人也可以很快對出來,不算什麼要認真對待的大問題。

這是一種居高臨下、從容不迫的文化優越感,雖然文弱但極具自信的大宋士人。

當然我是在暗自興奮,借著蘇偶像的句子,我可是算露了一回臉了。呂周他們倒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來,只是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誇讚了幾句,可能認為我這個海外歸來的傢伙受了大宋文風的薰陶,腦袋終於開了竅。

這邊有名丫鬟捧了筆墨素絹來到賀鑄面前,原來是剛才那位歌姬遣來的,當然是要向賀才子討要剛才即興吟唱的《浣溪沙》了。賀鑄也不推辭,問了那位姑娘的名號,提筆一揮而就,蓋章落款,這些人平時是連印章都帶在身邊的,倒也方便。

&ldo;那姑娘清麗可人,方回這回又有艷福可享了!&rdo;呂周哈哈笑道,我們也不懷好意地跟著笑了起來,賀鑄也是微微一笑。

我也知道後面的程式,賀鑄題詞相贈以後,那姑娘必定會再遣人送禮答謝,接下來的會面順理成章,是露水之緣還是長相廝守就要看二人的緣分了。這幾乎是每一位歌館女子和風流少年之間必然發生的事情,恩恩怨怨,卿卿我我,似乎也成了數千年文化史不可替換的組成部分。

人類文明的美,彷彿總是在某種禁錮下才能得到從分的展現,在我以前身處的現代社會中,這些似乎只剩下毫無情感的金錢交易了。

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只剩下輕快明亮的鼓板聲,我從沉思中驚醒,抬頭一看,舞臺上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