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見到了兇手嗎?”
“沒有,長官,兇手開門時,我在車裡。”
“這麼說來,和兇手說過話的人只有你了。”
小王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是的,長官!”
“那你看清兇手的容貌了嗎?”
“他戴了口罩,我……我沒看清。”
“戴了口罩……那他是否還戴了眼鏡呢?”
“這個……好像沒有……”
“嗯?”
“沒有。沒有戴!長官!”
“既然沒有戴眼鏡,那你向我描述一下他的眼睛吧。”
小王汗如雨下,吭哧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想問問你們,以你們倆的個人推測,這次兇案真的是蘇聯人做的嗎?”
“我不敢肯定。”老於說道。
“噢。為什麼這麼說?”
“從手法上看,很像是蘇聯的人做的案。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現場沒有蘇聯人的味道,太君。”
“味道?”
“是的,長官,蘇聯人特有的味道。”
“有趣……”
“無論如何,史隊長,這件事要儘快落實才行。他們的血不能白流……”
“是。”
“不管是不是,這筆賬如今都只能算在蘇聯人頭上了。如今我們的人死了,要是沒有儘快做出反應,那輿論界會怎麼看?”
“昨天抓回來的那個招了嗎?”
“已經招了,他供出了他在上海站的直屬上司,還有這個……”
“這倒是意外的收穫……”
“什麼東西?”
“蘇聯人在上海秘密電臺的頻道……”
從電影院出來,鍾珊玟一個人來到斜橋弄口的麗華酒家,徑自上了二樓,點了道小菜,一壺黃酒,對著視窗一個人自斟自飲。
樓下斜對個約10米處,就是彭大夫診所的正門。門口兩個便衣特務一邊頂著北風來回閒逛,一邊不住地呵氣跺腳。
鍾珊玟到這裡吃飯,就是想順便看看中國人的反應。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對方很沉得住氣,看來還是有些小看黑衫隊這幫人了。鍾珊玟皺了皺眉,原本美味的菜餚似乎變得淡而無味了。
高君武掌握了“黑曜石”的線索,不知道他有沒有向中國人吐露?應該是沒有,否則“黑曜石”就危險了。在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像高君武這種投敵的特務輕易是不敢隨便攀咬的。中國人究竟掌握了哪些線索?
自己得儘快聯絡“金剛石”了,如果華軍真的打算在不久對日本本土實施登陸作戰。那他們勢必會急於結束同蘇聯的戰爭,不排除中國人和德國人談判的可能性,如果中德達成秘密協議,中國的攻擊物件也會重新從蘇聯變成日本。…;
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結賬,向店外走去。
剛一出店門,她便發現不對,自己似乎被盯上了。不過她沒有急於回頭觀察,而是不緊不慢地在街頭閒逛,路過彭大夫診所時還特意好奇地向那兩個特務看了兩眼。
身後的人仍像影子一樣,綴在後面不放。
自己太過大意了,不過敵人肯定也只是懷疑而已。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打消這種懷疑。
街頭上行人川流不息,路邊的百貨大樓上,十幾面大減價的幌子在風中呼啦啦飄擺著,白底黑字,醒目得像愛國標語。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後,鍾珊玟徑自轉身進了一條小巷。
鍾珊玟一邊不緊不慢地走著,一邊抬頭看著路燈,看起來和一個普通的過客沒什麼兩樣。身後那人似乎有意暴露自己,腳步聲很重不說,跟的也越發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