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一個真正的人類。但他情願不像,他情願像以前一樣不懂除了恨以為的東西。可是回不去了,明知道是錯,甚至明知道會難過,他仍要去做。
拿起他原先瞧中的那鍋滾油——現在已經涼了許多,但仍是燙手。元初的行動顯得麻木,早已沒有適才懲治他人的快感和意氣風發。
剛行至早已昏迷的連成年身邊,皇帝卻喊道:“且慢。”
元初停住了手,發出一聲苦笑。連成赫然聞言也停止了掙扎,他屏住呼吸望著皇帝,期待著出現希望、出現迴旋的餘地。
“你現在可知錯了。”一旦知道別人的弱點,他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人踩在腳底下,生死由他。
“皇上,奴才錯了!皇上!奴才錯了!您給年兒一個痛快吧!皇上。。。。。。”想他戎馬半生,老來竟落得如此下場,淚流滿面、老淚縱橫,無論是從前的意氣風發還是剛才的狂傲殘暴,盡數煙消雲散,此時的連成赫然,無異於一個心力交瘁、油盡燈枯的等死老人。
皇帝笑得眉眼彎彎,情緒大佳。他慢慢踱步至連成赫然身邊,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自朕問你的第一句話開始,便一次次給你機會,你自己算算,朕一共給了你多少機會?”
“皇上,奴才錯了!奴才知道錯了。皇上您給年兒一個痛快吧。”他已什麼都不求,只求兒子可以不要再受痛苦。有了些微的希望,連成赫然變得卑微而急切,被匕首扎住的四肢流了一地的血,他都恍若未覺。
皇帝的笑容愈發燦爛,表情柔和至極,他盯著喪家犬一般的連成赫然,像凌遲一樣惡意地慢慢輕吐二字:“晚了。”機會就像一個人的年華壽命,消失了,永遠回不來。繼而他狂傲地大笑,吩咐暗衛:“火都滅了還怎麼玩?點了他的衣服,不許讓他斷氣。初兒,等火燒著了你再動手也不遲。
“是。”元初口中應是,卻暗自嘆息,他本想借機給連成年一個痛快,無奈,那個皇帝從來就不懂得遂從人願。
衣服澆油,點火。帛布衣服比較厚,材質也好,一下子還不會馬上燒到肉。可是昏迷已久的連成年,仍被灼醒。他的面目早已全毀,睜不了眼,只是開始喘氣,才證明著他還是個活人。熱油從元初手中傾瀉而下,他面無表情地站立在連成年的身邊,就看著火,“呼”一下竄得老高。
僅僅只得了一聲哀叫,甚至這叫聲軟弱得並不淒厲。因為連成年再也沒有什麼力氣了,被燒得就連想地上翻滾的能力都沒有就斷了氣。
皇帝似有不滿,卻沒再說什麼。
元初舒了一口氣,連成年養尊處優的孱弱身體幫了他自己,他為此少吃了很多苦。
連成赫然軟軟地趴在地上,雙目絕望、痛苦、渾濁。可是沒有多久,他的眼眸亮起來,瘋狂地開始大笑,笑到幾乎要抽不過氣:“元閔,你是要斷子絕孫的!哈哈哈。。。。。。”
此語不僅令得皇帝動了怒容,就連元初的臉色都變了!啊呸!你詛咒皇帝斷子絕孫,豈不是在詛咒皇帝所以的兒子都要死?這些“兒子”裡面,包括了他自己、元晰、元宓。
“好好地押起來侍候,別讓他死了,朕還有場戲要讓他看。”皇帝畢竟是皇帝,就是生氣也是儀容依舊,聲音平淡卻極具威嚴與壓迫。不用他多說,所以的暗衛都知道,皇帝說要好好“侍候”著他們就得做得好看,皇帝說“不能讓他死了”,連成赫然就絕對不能死!
此時,元初無意間瞥了遠處的童靈一眼,它始終冷眼旁觀,而他此時的眼神,令元初輕輕震了一下。可是隨即,元初就默默地沉下眼瞼裝做什麼都沒有看到,若無其事,暗地裡,卻咬緊了牙關。
皇帝又看看已經完全呆滯的安宋二人,又道:“送二位公子回家。”
有人答了“是”。皇帝才一把拉過元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