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命運仍在考驗他。
才躺回床上,就發現枕邊多了張紙條。見到紙條上的一串字元後,元初實在是又氣又無奈——他根本不認識這些字!誰沒事寫東西給他啊?左思右想,站起來從書架上找了兩本書,仔細翻閱起來。
兩刻之後,元初把已經侍候他多日且現在一直站在門外等候差遣的貼身太監玄衣喚了進來。
玄衣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他會成為元初的貼身太監,說起來還是緣起一個超級老套加俗套的故事。可是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和老套。他做錯了事,被打得半死,那時候元初進宮也才幾日,捱打的時候讓元初給撞見了,元初見他年紀不大又看著順眼,就說了情。而那個時候,顏世軒、宣德急著穩住元初,小事上也都順著他的意思,一個小太監而已,放了就放了,元初又看他順眼,乾脆就派給了元初做了貼身太監。
玄衣相貌平平終日也是沉默寡言的,這倒是挺合顏世軒的意。元初來了以後,從前侍候元晰的奴才都用不得了,他們太熟悉元晰,在他們面前元初定是要露出破綻的。人多口雜,難免有靠不住的奴才洩了風聲。玄衣在此之前只的泰合宮裡極低等的粗使奴才,連正眼瞧元晰的機會都沒有,為人老實寡言,是以把他放在元初身邊,顏世軒也放心得多。
“玄衣,你識字麼?”元初隱約記得,玄衣說過他認得幾個字。
“認得幾個,小時候進宮,師傅教的。”低頭說話,玄衣的聲音恭謹而沒有情緒起伏。
“認得便好。來,過來把這幾句詩給我念念。我今日興起讀詩,卻總念不出韻味來。你來唸念,我也找找味道。”大喜過望,元初將手上的書遞過去,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是。”玄衣雙手捧過書,頭也沒敢抬,謹守規矩,認真念出元初指給他看的詞句。
“嗯,不錯,是這個味道。好,好,再來,再念念這句我聽聽。。。。。。好。。。。。。再這句。。。。。。”元初臉上是陰謀得逞的笑。
東西唸完,玄衣很快就退下。掩上門,元初得意地吐吐舌頭。
將好不容易找來的句子裡與條子相同的字拼湊起來唸,就是:今夜子時三刻,泰合宮後院,可知五皇子下落。
不知道子時是什麼時候沒關係,宮裡有報更太監,時間差不多了注意一下報更就行。可是,這放紙條的人是誰?是如何放進他屋子裡的?如今泰合宮眼線極多,特別是在他這屋子附近,大多是顏、宣二來派來監視他的,隨便混進來還真不大容易。而且紙條就大大咧咧放他枕邊,難道放紙條的人就不怕被別人見到了?
此事幕後是否還有人在操縱?有的話又是誰?皇帝?那目的呢?他大可今天在御殿上就告訴自己,倒沒必要弄這麼複雜。
可是如果不是皇帝,那又是誰?自己是身份又曝露在誰的眼前了?
元初這才真真正正深刻地體會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早已是別人控制下的一顆棋子。
但是,想透這些後,倒愈發激起元初對權力的渴望和野心——有誰願意任人擺佈?他想要支配和掌控一切!玩弄人類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事,如今怎能被人類耍得團團轉?而且還是古人。他要讓那些企圖支使他、利用他、戲弄他的人知道,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這幾個字是怎麼寫的!
況且,他前世的生死被別人主宰了,現在,試著去掌控別人的生死——這樣他的重生才有意義不是嗎?
所以,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到場。那些自以為是的導演,是不能缺少他這個優秀的演員的。這麼好的戲,缺了他大概就不精彩了。只是,那個自以為劇本天衣無縫的導演,在認為自己意見掌控一切的時候,是否會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別人劇本里一個任憑擺佈的小角色呢?
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