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與眼中的擔憂。
景蘊心中篤定,以顧遠的身手別說孩子是被抱在懷中,便是飛在半空,也出不了什麼意外。
收回目光,順勢掃了沈瑋一眼,見他神態自若很是淡定的模樣,景蘊心下不由再次暗暗點了點頭,對選擇沈氏商行越發滿意。
直到沈奕都快哭出來了,景蘊才斜睨著顧遠,冷聲道:“還不快放下!仔細傷了沈伯父的孫子,別忘了你可還沒成親,就算想用自己的兒子去陪,你也還沒兒子!”
沈瑋聞言“哈哈”一笑,上前從顧遠手中接過兒子,笑道:“又不是瓷娃娃,哪裡就那般金貴了?”
說著伸出一手揉了揉奕哥兒的小腦袋,很是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緩聲兒笑道:“男孩子可要大氣一點兒,哪裡能夠這般小家子氣?還動不動就掉金豆子,真是羞死人了。”
奕哥兒聞言眼淚越發地在眼眶裡打轉兒,卻倔強地沒有讓眼淚掉下去,嘟著嘴大聲兒反駁道:“沒哭!”
沈瑋見此笑著搖了搖頭,將奕哥兒放在地上,輕輕地拍了拍他後背道:“到你母親那兒去,告訴她,咱們該進去了。”
早就候在山門前的藏龍寺迎客僧,聞言上前雙手合十,呼了聲佛號,笑道:“沈施主好久不見,主持方丈已等候多時,廂房與齋飯也已準備妥當。”
說著從他身後走出兩個小沙彌來,迎客僧笑道:“讓這倆小沙彌給眾位施主領個路,還請沈施主隨貧僧先去見過主持方丈。”
沈瑋回頭看了景蘊顧遠二人一眼,見景蘊微微頷首,方才對沈交代道:“為兄去去就來,你先陪著兩位賢弟去用齋,你嫂子那邊兒也替為兄轉告一聲兒。”說完沈瑋便隨著迎客僧先行離開了。
迎客僧自然沒有錯過沈瑋回頭看向景蘊與顧遠的那一眼,更沒錯過景蘊那微不可查地頷首點頭,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願多事兒,並沒有放在心上。
眾人跟隨兩位小沙彌先去梳洗更衣後用過素齋,又休息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再次聚攏一處,沿著後山小道過了練武臺,一直往上登上藏龍山頂。
山頂有一個觀雲洞,洞前有株三人合抱粗細的古松,松下置有石桌石凳。這觀雲洞平常並不與人開放,今次亦是沈瑋求得方丈同意,洛娉妍等人方才能登上山頂。
站在洞前極目遠眺,藏龍山脈猶如一條蟄伏地綠色潛龍,龍脊高高隆起,龍鱗在這即將進入臘月的天氣中,仍舊青翠碧綠。洞內有尊天然石柱,立在觀雲洞中央,猶如飛龍之勢栩栩如生。
景蘊從踏入觀雲洞便皺眉立在那石柱前,顧遠走過去時,景蘊側頭問道:“你說這是飛龍還是困龍?若說是飛龍卻困在這石洞之中,若說是困龍卻呈飛天之勢。”
景蘊說完嘲諷地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別人,還是嘲笑自己。顧遠見此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知如何安慰。
二人在石柱前又站了一會兒,回到洞外古松下,眾人已擺開筆墨,或題詩,或作畫,萬碧湊了過來站在沈身後,正看他作畫,沈琨與洛繼宗二人更是席地而坐,擺上了棋局。
曾氏帶著女孩兒們,在不遠處的山洞另一邊兒,席地擺了一圈兒蒲團,中間安放了小几,取了茶點果鋪出來,一邊兒閒話,一邊兒煮茶烹茗,亦是好不好快活的樣子。
小小的奕哥兒邁著小短腿兒,在中間兒跑來跑去,更是為這一家子平添了兩分熱鬧,還有景蘊從不曾體會過的,家的味道。
一開始兩邊兒人還能各玩兒各的,可有了個破壞規矩的萬碧,很快便又都湊到了一處,不是過去女眷那邊兒抓把瓜子,便是過去討杯清茶。
素有才名的沈春蕊,更是被拉過去跟著一塊兒吟詩作賦。就連曾氏也被勸過去提筆寫了首詩,才被放過。
只洛娉妍一直安坐在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