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話音剛落,周氏便再次問道:“妍兒她……”
說起長女,洛鎮源的心情好了許多,語氣也不由高昂了起來,淡笑道:“娉妍你教導得很好,昨兒我實在是氣狠了,將妙姝關在柴房也就沒有理會,誰知半夜裡娉妍竟去將她接了出來,給她梳洗,還給她準備了吃食。”
說完洛鎮源加重了語氣,道:“你就放心吧!娉妍是心善的孩子,昨兒也不過跟為夫一般被氣狠了。”
周氏聽洛鎮源這樣說,先是一愣,隨即扭身倒在床上,“哇”的一聲兒大哭了起來,洛鎮源不知道,但她自己心裡清楚,這些年都是怎麼對待洛娉妍的……
洛鎮源卻是被周氏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她,連聲兒問道:“慧娘這是怎麼了?好好兒的哭什麼?你這眼睛不能哭,一會兒太醫來換藥,看見了定是又要數落為夫了。”
誰知洛鎮源的寬慰不僅沒讓周氏止了淚,反而越發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仰倒在洛鎮源的懷裡,使了命地捶打自己胸口,不住地搖頭道:“都是妾身的錯,都是妾身的罪孽啊!是妾身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妍兒,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
周氏的話說得沒頭沒尾,洛鎮源聽得雲裡霧裡,見她這樣越發擔心,一邊兒給她順著氣兒,一邊兒寬慰道:“胡說什麼呢,兒女都是債,咱們做父母的盡心就好,不必強求太多。”
還待要說什麼,周氏已經緩緩止住哭聲兒,用力地搖著頭,抓著洛鎮源的手,顫抖道:“當年妍兒落水,我知道是姝兒推她下去的,可,我怕老爺責罰姝兒,便幫著她瞞了下來。”
這事兒,洛鎮源是聽長女說過,可心中多少存疑,如今再次從周氏嘴裡聽到,頓時愣住了,隨即只覺得遍體生寒,那年……妙姝才幾歲?
洛鎮源不敢追問究竟,甚至根本連想也不敢想,只哆嗦著寬慰道:“別,別說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娉妍如今好好兒的,都別說了。”
洛鎮源沒有發現後背已經溼透,更沒發現話語中的顫抖,陷入極度自責中的周氏,此時就更是注意不到這些。
周氏的話還在繼續:“是我,都是我錯!我嫉妒先夫人有那麼多的嫁妝,死了死了還能佔著老爺的心,我不服啊!便想著要將妍兒許配……”
周氏說到這兒,不知是沒換過氣兒,還是實在說不出口,抽噎了一下,接著說道:“姝兒幾次要害妍兒,我都睜隻眼閉隻眼,甚至還幫她掩蓋,可妍兒對我……我……”
說到這兒,周氏終於再也說不下去了,猛地朝自己胸口打了幾下,嘶喊道:“我嫉妒,我就是嫉妒,我沒想過害人!”“我就是嫉妒啊!”……“我就不該活著!”“怎麼不讓我死了乾淨?”
洛鎮源雖然處於極度的震驚中,這會兒卻還是下意識地寬慰道:“都過去了,娉妍沒怪你,為夫也沒怪你。”
洛鎮源或許覺得這話說服力不夠,急忙又道:“昨兒你出事娉妍可是第一個趕來的,太醫也是拿著侯府的帖子請的。對妙姝雖說惱怒,卻也沒不管她,都是親骨肉,自家人哪有放不下的仇恨?別說了,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洛鎮源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說周氏越是自責!
可漸漸地周氏不再大聲哭喊嘶吼,只是呆呆愣愣的任由洛鎮源半摟著她,像一具失去了生命的木偶,默默地淌著淚,嘴裡不住地喃喃著“我的錯”“我就是嫉妒”“我不甘心”“都是我的錯”……
一腔慈母心的,可不僅僅只有周氏,週二老夫人回去歇了一夜,今兒起來便急急忙忙朝洛府趕來。
剛進慧園便聽到周氏的哭喊聲,心裡一急,差點站不穩,還是那被洛鎮源趕到屋外的婆子,疾步上前扶住了她。
好在昨兒週二老爺回去與週二老夫人說過,洛鎮源承諾不會再娶。週二老夫人雖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