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也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等待著。
“渺渺,”阮東庭終於開口了,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我必須跟你道歉。”
渺渺愣了一下,有點摸不著頭腦。
阮東庭沒再說話,只從身上摸出一隻銀色的收納袋,推到渺渺的面前,然後黑闐闐的眸子誠摯地望住渺渺的眼睛,“很抱歉,一些原因,我查了你的紅玉藥師佛的來歷。”
撲朔迷離的身世
渺渺咯噔了一下,一瞬間有點茫茫然不知所措,彷彿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才算合適。
就這麼木木地坐在位子上,好一會兒,才伸手去拿那隻銀色的收納袋,隔著布料摩挲著裡面的紅玉,然後,她抬起眼眸,去看阮東庭,目光中有一種男子的豪氣,“你說。”
兩個字,簡潔,有力。
阮東庭一直看著她,這會兒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握住她拿著收納袋的手,然後慢慢地在她面前蹲下來,將握著的手放到渺渺的膝蓋上。
渺渺也不做聲,目光、身子,隨著他轉,彷彿是一個對父親言聽計從的小女孩兒,只見阮東庭從收納袋中取出那塊紅玉,指腹摩挲了一會兒,斟酌了一下語氣,才緩緩地開口——
“這個紅玉藥師佛的掛件是明中期的東西,大概在建國初期流傳到了國外,幾經轉手,它的得主很多都是很有名的銀行家、收藏家,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二十幾年前的巴黎博古拍賣行,得到這塊稀有掛件的是蘇家的小公子。”
蘇家,二十世紀初期在國內是可以媲美四大家族的存在,不過,當時的蘇家掌權人很有遠見,對於國內愈見激烈的政治鬥爭,初現端倪的軍閥混戰,很明智地選擇了明哲保身,以烈士斷腕的魄力將三分之二的產業送給當時最大的軍閥,而暗中逐漸將剩餘的家族產業移植歐洲,另拓疆土。憑藉卓越的政治嗅覺,商業頭腦,和雷霆萬鈞的手段,蘇家很快在國外的華人圈站穩腳跟。
如今,國內基本上已無人提起蘇家,但在國外華人圈,蘇家卻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甚至在歐洲上流社會,也有著無可匹敵的影響力。這一個傳承百年的大家族,行事一向沉穩低調,卻在二十幾年前在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名噪一時,只因為一個人——
“你知道蘇阿難嗎?”阮東庭問出這句話時,語氣有點微妙。
渺渺看著他,沒做聲。
阮東庭也沒指望她回答,他站起來,面對著窗站著,從身上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但似乎又考慮到渺渺,又將煙放回去了——
“蘇阿難,就是蘇家小公子,他是當時的蘇家當家蘇怫然的老來子,倍受寵愛,簡直到了溺愛的地步——
阿難這個名字,一是為了紀念他難產去世的母親,二也是怕養不活,畢竟是高齡產婦,孩子生下來很虛弱,取了佛祖的名諱,有渴望佛祖庇佑的意思在裡面吧,也是從小就入了佛門的。據說這蘇家小公子長得非常漂亮,而且自小聰慧,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進哈佛修習深奧的心理學。不過,同時,他的私生活也非常的混亂。
當時,以蘇阿難為首的一幫巴黎貴族子弟在上流圈子簡直聲名狼藉——嗑藥、吸毒、同性戀、群P、槍支、捧明星——紙醉金迷,他們瘋狂無度地揮霍金錢、生命、他們的異想天開、心血來潮——蘇阿難的腦子確實非常好用,至今巴黎上流圈子在玩的一些遊戲,很多都是他的首創,他在南太平洋一個小島上開闢的遊戲場,可以媲美頂級的軍事演習基地,多少人為此一擲千金趨之若鶩。”
渺渺靜靜聽著,沒插嘴,蘇阿難——可以想象不是麼,生來千嬌萬寵,又有一副精絕的皮囊,再加上絕頂的頭腦,這樣的人,你再讓他低調,簡直生生將他往聖人的路上逼,一句話,這廝生來就不是過樸素人生的料。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