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根本沒對‘學而時習之’這一句話整句的意思做太多的解釋。可是……這一篇所用的語言比起劉琴版的《論語集註》還要多得多。
因為劉琴版勉強算是從宏觀來講。
而這一版是從微觀,雖然少講,或不講整個文義,可是對每一個字詞進行深入到細胞的各種層面的剖析。
“有子曰:‘注’孔子弟子,有若。‘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
劉寶楠的《論語正義》可不同於朱熹的,其學術價值之高,涉及各科知識面之廣,簡直能把人逼瘋,司馬光是真正的大學問家,可是讀起來和程頤一樣,也是極為吃力,緩慢,他一個個字的緩緩讀著,不知什麼時候,司馬光臉色有些蒼白。
……
與此同時一個個學界大佬也都在讀這一本書。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便越能猜到新青年報社的主編‘天竹’就是高天籟,高天籟主持編寫的,那就是慈航靜齋編寫的,慈航靜齋編寫的,無論從哪一方面,他們都必須得看。
可是這一部《論語正義》!
一座破落寺廟內,圓照宗本大師坐在樹下捧著書緩緩看著。
“好書呀!”
與司馬光一樣,圓照宗本大師看得極慢,許久許久後,一本書他才看完三分之一,圓照宗本合上書。
“妙哉,妙哉!”
“考據義理,兩不偏廢,然則言必有據,注重考實!”
“慈航靜齋有這樣的才學,即便不用先天武學,光憑學問,她們也該持掌天下白道,只是……”圓照宗本眼裡閃著智慧的光芒,“這當真是她們寫的麼?她們若真能寫出這樣的書,還會那樣縱容天下諸派麼?”
“可不是她們,這天下又有誰能寫得出如此宏篇著作?”
圓照宗本微微搖頭。
一間酒樓上。
“好!好一本《論語正義》,拿酒來,有此書,當喝酒放歌作興!”蘇軾只看了一小個《論語正義》開頭,便朗聲而笑,衝酒倌要酒。
“蘇大人何事如此開心?那《論語正義》真有那麼好?”旁人笑著詢問道。
“自然是極好的。”蘇軾眉飛色舞,滿面紅光,“以我來看,天下寫《論語》注者。當以此書為第一,欲求《論語》真義者,此書不可不讀!如今天下出此神書,豈能不放歌縱酒?”
《論語正義》與《論語集註》不同。
《論語集註》是要發揚理學,採用層層遞進、整體連貫之法,從自身內在角度去註解。從而教育後學。而《論語正義》則是從科學,史實,實證等角度註解,重考據辯析,用的是並列、比較之法,不侷限於一家之學。
蘇軾不像這時代武道中大多數人死守各派學說,他腦子裡根本沒多少派別之分,因此看了這不守一家之言,不搞門派黨別。只說事實,實事求事的《論語正義》自然很是可心。
山溪旁茅廬前煮著香茗。
王安石、王安禮對爐而坐,兩人身旁放著一本《論語正義》。
“安石,你覺得如何?”王安禮詢問。
王安石臉色凝重,許久沉聲道:“這書,我寫不出,你寫不出,司馬君實、程正叔、雱兒等也都寫不出!”
王安禮微一沉默。
“是啊。太繁雜龐大了!”其實書中徵引的龐雜繁複倒不是重點,重點是很多說法釋解。如果不是從這本書中看到,兩人怕是想一百年可能都無法想到。
“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王安禮忽然一笑,“你不是寫不出,而是心思不在這上面,若有司馬君實寫《資治通鑑》那樣能耐得下性子,未必寫不出。”
王安石不置可否。沉聲道:“我只是疑惑,慈航靜齋居然能夠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