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奪過男人手中的銀袋。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打老婆!”
她走到女人面前,將錢袋交給她。女人拿過錢袋,看了芳兒一眼。
“嘿嘿,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芳兒笑道。突然女人推了芳兒一把,芳兒沒有防備,差點摔倒,搖晃著好不容易站穩。
“你打我男人,我……我和你拼了。”女人伸手就往芳兒臉上抓過來。芳兒大驚,也顧不得形象了,驚慌閃躲。
“我在幫你。”芳兒邊躲邊說。
“咱們兩口子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人群裡一陣騷動,指著芳兒議論紛紛,芳兒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鼻子一酸,就差眼淚掉出來了。這時聽見樓上有人冷笑一聲,芳兒抬頭,看見醉香樓窗戶口有一個人影,正是香香。
“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請。”就在芳兒眼淚快要出來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怒為紅顏。紅顏流落非吾戀,逆賊夭亡自荒宴。……”剛進門就聽見悲慼的歌聲,只見香香抱著琵琶,扣弦而歌,歌聲寂寞空寥。
“……嘗聞傾國與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豈應關大計,英雄無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紅妝照汗青。君不見館娃初起鴛鴦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徑塵生烏自啼,廊人去苔空綠。換羽移宮萬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為君別唱吳宮曲,漢水東南日夜流——!”最後一句,她尾音悠長,久而不斷。
“妻子豈應關大計,英雄無奈是多情。”芳兒重複著那句唱詞。
“都說她是紅顏禍水,一個任人擺佈的女子,怎擔待得起如此的千古罵名?禍水是假,薄命是真。逃不脫的終究‘女人’二字。”香香放下琵琶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看剛才那個女人,那男人嫖也好,賭也罷,都是她的丈夫。這兩口子過日子,就一個‘忍’字。忍得了就百年好合,忍不了就一拍兩散,不過這忍與不忍,做主的都不是咱們女人。”香香繼續說。
“你,知道我是女人?”芳兒吃驚道。
“從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男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樣。”她放下琵琶,走到芳兒面前,冷笑道“他們見到我,巴不得立刻就往炕上去!”
“無恥!”芳兒拍案而起!突然想起某人來。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芳兒悶悶地罵道。
“香香一直找一個真心人,可是男人那裡有不變心的?除非我們都立刻死了。”除非死了,這就是給愛情保鮮的方法?
“那就一輩子不嫁!”芳兒說道,又不是沒男人不能活!
“再過幾天,我就要上花臺。”香香說道,芳兒茫然地看著她。
“價高者得!”香香輕聲道。
芳兒一愣,總算聽明白了,拍拍胸脯道,“我給你贖身,多少錢?”
“媽媽買我是五兩銀子,不過現在我的身價是五千兩!”
“五千兩?”芳兒伸出指頭數了數,瞪大了眼。
“姑娘的好意香香心領了,這不是小數目。”
“香香,香香,好事。好事!”樓梯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
“我有什麼好事,沒看見這有客嗎?”香香說道。
“可不是好事,有人給你贖身了!”
“什麼!你不是答應我讓我自己選嗎?”香香急道。
“人家出了一萬五千兩,這主到哪裡找?這開啟門做生意,價高者得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嗎?過些日子你就沒這個價了,你不願意,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你這不是坑媽媽嗎?反正銀子我都收了,你快收拾東西吧!”老鴇道。
“你怎麼這樣啊”芳兒有些氣憤。
“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