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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著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知道這點事必定難不住他,欣慰地一笑後道:“硫黃畏朴硝,水銀畏砒霜,狼毒畏密陀僧,巴豆畏牽牛,丁香畏鬱金,川烏、草烏畏犀,牙硝畏三稜,官桂畏石脂,人參畏五靈脂,此乃十九畏;甘草反甘遂、大戟、海藻、芫花;烏頭反貝母、瓜萎、半夏、白蘞、白及;藜蘆反人參、沙參、丹參、玄參、細辛、芍藥,此乃十八反。”說完,看到他正閉眼用心默記,我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眼從他身後的窗子望出去,卻看到外面谷中一片雪白,初秋的季節,然而外面地上卻彷彿落了一層厚厚的雪一般。

“你可已經記住?可要為師寫紙上,方便你背記?”

“師父不必如此麻煩,徒兒已經記住了!”

睜開眼時,他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我知道他已記住,便道:“今日為師可否去外面走走了?”

原本以為他會再一次反對我出門,沒想到這一次他卻同意了,只是不忘叮囑道:“爹爹說你傷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這病……爹爹走時交代,師父若是要出去走走也好,透透氣,對病也好,只是谷中風大,師父不要在外面站太久,我做好了飯菜等您回來。”

葉兒雖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童,做起事來卻十分老練。那日我被遊愷內力擊中,摔下懸崖之時又被飛落的亂石擊中胸口和頭部多處,內傷嚴重,加上經過那些事心力交瘁,連累舊病復發,當我被葉兒父親所救時,已是奄奄一息。隨後,雖是撿回了一條命,卻昏迷數日,那幾日裡,我渾渾噩噩,只覺自己就要死了,心中也無生的念頭,只想著,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耳邊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你不能死,雲芷沂還在等你和她一起回松木林!”想起了芷沂和師父,心中不忍就這樣離他們而去,這才挺過了那一關!

雖說醒來後也考慮過,葉兒的父親是不是為了得到《虛谷秘籍》才有意救得我,但是,我昏迷那段時間,他儘可以拿了《東門藥典》內的心經而置我於不顧,卻是不惜費一番精力將我救活,而我醒後對秘籍之事卻一直未出口問半句。至於收葉兒為徒,還是我為答謝救命之恩而主動提出來的。

而如今我的傷是已無大礙,只是,一張臉,卻是毀了!還記得醒來時,面對纏了一臉繃帶的自己時的驚恐,那時明知自己受傷嚴重,好了也免不了留下疤痕,只是,心裡總歸還存了一絲希望,也許拆了繃帶,依然還會是以前的那張臉。

那日,葉兒將繃帶從我臉上小心卸下,我等不及葉兒為我先清洗乾淨,便已急急地拿了鏡子。還記得初見鏡中的自己時,我幾欲暈厥,那是我嗎?還是我東門淡墨嗎?滿臉可怖的疤痕,深淺不一,猶如溝壑一般,剛長的新肉滿布於臉上,如條條紅色的蠕蟲,在我那張因病態而顯得蒼白的臉上觸目驚心!

因著自己的一張醜臉,那幾日我都不敢正面看葉兒,吃飯是讓他送進了我房裡,說話也故意撇開了臉。這樣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葉兒那番話將我說醒。

“你如今連我都不敢面對,也不用出谷去見雲芷沂了!”

看著葉兒小小年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我,我突然想通,於師父和芷沂而言,無論我變成什麼模樣,都是他們的淡墨,至於,那些外人如何看我,於我又有何相干?

而那些受傷養病的日子裡更是葉兒在細心照顧我,為我煎藥,準備一日三餐。雖說他如今拜我為師,但對於這幾個月來他對我的照顧,卻是心中感激,便道:“葉兒,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

“此乃葉兒分內!”葉兒卻只淡淡地回道。

走到門外,看到那一片雪白,心下感嘆,竟又是一年秋來時,我轉頭對葉兒問道:“那些花可也是你所栽?”卻看到他低著頭,似有心事,許久才低低地道:“是母親親手所栽,母親在世時,最愛這木槿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