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是嗎。那是我誤會了嗎?你曾經逼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產生的被害妄想症?如果你沒有那種意思,那我倒是可以一直尊你為長輩的。”
夏奕博被他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他這幾天想了想後的確覺得當年自己太性急,做得有些過了。
夏奕博說:“當年的事情,我的確有些過了,但我以為你只是害羞才會拒絕,你知道你在我面前總是那麼靦腆,我會那麼想,無可厚非。我沒想到就因為那麼點事,你之後就再不理我,還恨上我了,說實話,你那種不知所謂的自尊心,讓我十分驚訝。”
要是從前,夏奕博這話一說,就能將莊籍的怒火點燃,但此時他卻依然平靜:“所以我說我和你完全說不到一塊去,和你的思維方式相差太遠。即使想親近些,也是不可能的。我把你當成我尊重的長輩,我覺得我的做法很明顯,沒有任何勾引你的地方,但你卻都往那方面去想,只能說,人的腦子裡是什麼,就以為世界是什麼樣的。一個採遍花叢的三十多歲男人,和一個一直在學校讀書很少接觸其他的學生,你將兩人的世界觀價值觀放到了同等的位置上,你那時候,也從沒有想過真正瞭解我理解我,只是看上我的色相和對你的崇拜,如此而已。你驚訝於我的不知所謂的自尊心也好,我就是那種人,有了當年的事,三叔,我不可能再對你有當年的感情了,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破壞了當年的美好,壞掉的東西,即使補起來,其實裂縫也是在的,只是糊弄外人的眼罷了。
你說你不看好夏榛,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夏榛到底在如何待我。他將我當成比他自己還要重要的人,用最坦誠赤誠的心對我,我也算是看過很多世事很多人的了,我具有這種判斷力,他不可能從任何方面辜負我。我來見你,是他同意我來的。”
夏奕博想說莊籍所要的東西是異想天開,夏榛不可能更愛他而不是自己,但他說不出來。
莊籍又道:“三叔,多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幫助,不過,我想要的,你從沒有想過給,我當年給你的,你其實從沒有看上過。我們就是兩種人,我是別人非以最單純熱烈在意我比他自己更甚的那種人不能將我打動,你是覺得感情過於虛幻莫如及時行樂的型別,你看,我們怎麼可能走到一塊去呢。”
夏奕博依然無話可說了,莊籍標榜感情至上的原則,而夏奕博無法說出我很愛你這種話,且他甚至無法說出“要是夏榛不是夏氏太子爺,沒有價錢萬貫,你還會愛他嗎”這種話。
總之,他被哽住了,連輕視的念頭也沒法冒。
夏奕博沒和莊籍一起吃晚飯,他先離開這個會館,離開時有些精神恍惚,不過外人看來,他只是心不在焉。
他出門前和還坐在那裡的莊籍說:“總之,我不看好你們。還有就是夏榛,夏榛和男星鬧緋聞,於他在集團裡的形象大有影響,讓他注意些。”
夏奕博走了,莊籍繼續坐在那裡喝茶,之後甚至一人用了晚餐才離開。
人越長越大,漸漸進入盛年,然後邁入老年,莊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事情太多,要應付的人和事千頭萬緒,這讓他對現在的人和事的感情總要淡不少,不會有小時候和少年時代那般的清晰和赤誠了。
在少年時代,很小一點事也能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的那些人,時隔多年,再回想起來也還清晰,當時的那些感情,也總百轉千回在心裡煎熬著,而現在,他卻無法如當年一般了。
度過的日子成為了人生的分母,長得大了,活得久了,分母就越來越大,而當時的經歷感受成了分子,增長的分母越發稀釋著分子的分量,對於這,莊籍也是感嘆的。
莊籍確定夏奕博以後不會再找自己麻煩了,這是一件好事。
回去便收拾東西,第二天就和夏榛出發前往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