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太沿蹬兒的手往旁邊看,「呵,是孫家。」
「叫那孩子來看我,他該做手術了。」
「你別多管閒事,人家已經有醫生。」
「不要拖延,愈早做愈好。」
楊太太說:「醫學昌明,一切可以矯正,你外婆說,從前鄉下人的兔唇、裂顎、胎痣……得那樣過一輩子。」
「與眾不同是很痛苦的。」
「你明白就好。」
「伯母她們呢?」
「散會回家去了。」
「我還有事。」
「又趕往何處?」
一品笑,「幫女明星脫痣。」
她去看那重傷女工。
病人仍然昏睡,滿頭繃帶,可是已無大礙。
她母親坐在床沿低頭不語。
一品想到自己的母親,蹲下,雙手去握緊那個母親的手。
那憂慮的母親抬起頭來,看見醫生,怯怯地招呼。
「會痊癒嗎?」
「一定會。」
「可以工作嗎?」
「同平常人一樣。」
那母親似乎放心了。
一品這才回診所替女明星脫痣。
姚以莉說:「醫生,那天晚上謝謝你。」
一品輕輕說:「甚麼晚上,這顆痣需fèng上三針,會有一點痛。」
「是,醫生。」
不愉快的事愈快忘記愈好。
手術二十分鐘完成。
忽然之間姚以莉說:「我有-這樣的姐姐就好了。」
一品一怔,微笑:「我與妹妹都不大有空見面。」
姚以莉穿上衣服離去。然後,岑美蘭來了,小女孩笑容滿面,終於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一品說:「讓我看看你。」
岑太太滿意到極點,「楊醫生妙手回春。」
美蘭轉了一個圈「我可以穿泳衣了,小號剛剛好。」
確實有人不願意做大胸脯女郎。
傍晚,案頭私人電話響。
「那麼今晚還在診所?」
是王申坡的聲音。
一品立刻怪自己疏忽,竟忘記更改電話號碼。
她馬上說:「我有病人在這ǎ不方便說話。」
掛了線,拔出插頭,實時寫字條提醒看護換號碼。
不為甚麼,只是不想再聽到那人的聲音。
她鎖上診所離去。
停車場已空無一人,一品緩緩將車駛出。
事業有成績,應該很充實才是,但是一品甚覺寂寥。
回到家中,看到桌子上有一隻大禮盒,誰送來?
她拆開一看,是一件黑色薄絲像襯裙似的晚裝,還附有一張字條:「楊醫生,也該出去跳舞,以莉敬上」。
一品忍不住笑,那個鬼靈精。
不,即使有男伴,她也不會穿這樣肉感的衣裳。
第二天一早,有師妹來看她。
一品熱烈歡迎,「李本領,甚麼風把你吹來,請坐。」
「師姐還記得我的名字。」
「你不必客氣,有甚麼事嗎?」
「∈謁的閿姓饊濁嶁圖す饈質醯丁!
她出示圖樣,外形像一隻小型機械臂。
「是,十分應用。」
「師姐,可否借我一用,我出差到雲南省,需要先進工具。」
「是那個義工團嗎?」
「正是。」
「本領,你拿去吧,無限期借用兼維修。」
「師姐-」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的藥品供應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