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懷有身孕,”孤夜孑鬆開手,冰冷的視線緊盯著遠處的風妃閱,“這樣吧,誰先產下龍子,朕,便封其子為太子!”
一語,擲地有聲,卻讓在場所有人均瞠目結舌,反應不過來。
茗皇貴妃肚中的孩子已有五、六月,孤夜孑此番話,明著是公平,讓君家同兩宮太后都無話可說,實則……
風妃閱凝視著男子,這道令,一旦實行,後宮就別再想要有安生日子。君家,同太后,定會不遺餘力剷除自己的絆腳石。暗地裡,鬥個你死我活。孤夜孑,為了除去異己,竟不惜以自己的親生骨血作賭注,這名男子的狠戾,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
“朕已下令,明日便啟程前往絡城,”孤夜孑自顧起身,“皇后同陌醫師,到時候隨朕一起。”
絡城?一提及這二字,風妃閱禁不住心虛陣陣,總像是,被掐住咽喉般透不上起來。
“姐姐,我怎麼辦?”君宜害怕地出聲,一個人留在宮內,她要如何去面對後宮眾嬪妃。
風妃閱回神,只見孤夜孑不知何時已跨出了大殿,只留下,一個堅挺而孤立的背影。遠遠地,投射在斑駁內牆上。
“你身為貴妃,這後宮之內沒人敢動你,就算是兩宮太后,也不敢明著對你下手。”她兩手輕柔落在君宜肩上,“學會保護自己。”
“我會讓林尹陪在宜皇貴妃身側,她深通毒性藥理,放心吧,沒人能下這個手。”陌辰吏望向風妃閱,眸中的赤誠堅定,讓二人均落下幾分心。
“謝謝。”她展顏,並不單是為了這一次,而是,他所傾囊相助的……全部。
陌辰吏搖下頭,俊朗豐潤的臉色,微微泛紅,身上清香的藥味,更是將鳳瀲宮內的陰霾,一掃而光。
風妃閱不懂,孤夜孑怎會想著去絡城,直到出發的前一刻,她望見男子懷中的施婕妤時,才明白。
夜夜,均是噩夢連連,再呆在皇宮,難免會落得同德惠妃一樣的下場。
馬隊冗長,御林軍伴君側,走出皇都,來到絡城腳下時,已近黃昏。
風妃閱挑開簾子一角,大紅色的流蘇漾在跟前,她隨手撥開,放眼望去。五彩流雲,一朵朵盪漾在天空。烤炙的火色,讓她眸子微微眯起,一手託上下巴,心中卻隱有不安。這樣濃烈的色彩,潑墨在本該純淨的藍天中,是否,意味著不詳?
車軲轆,伴著時有的顛簸,風妃閱剛要放下簾子,卻見前方,一陣風捲殘雲,天空一下被拉成黑墨色,灰濛濛的,連近在咫尺的絡城城樓都看不見。這裡,就是這樣,地處邊界,時有風沙。
“娘娘——”玉橋忙將簾子放下來,“當心迷了眼睛。”
車隊進入絡城,侍衛將轎簾掀開,玉橋攙扶著風妃閱走下來。城門,在眾人身後合上,砰的一下,砸在心底的感覺。
“參見皇上。”遠處,君隱一身幹練的紅楓色衣衫,跪下之際,冷酷的眸子睇向後頭的風妃閱。
“平身。”孤夜孑攬著懷裡的施婕妤,垂下肩,在她耳畔低語。風妃閱跟著上前,絡城,這奴隸構造依舊沒有變。中央露臺上,幾個鐵籠子還是半吊在空中,下方,她彷彿看見,那日,被孤夜孑雙箭穿心的女子,血色蔓延了一地。
由於天色已晚,在城樓上用過晚膳,眾人便一一回了房,風妃閱剛將殿門掩上,身後便傳來‘吱呀’一聲。她以為是皇帝,回頭一看,卻是君隱。
男子徒步上前,狹長的眸子,似是帶著一點笑意,“怎麼樣,皇上知道她懷有身孕,可有說什麼?”
風妃閱繃緊的神經,隨著他的話語鬆懈下來,漫不經心地撫過一寸衣袖,“皇上說,誰先誕下龍嗣,其子,便能封為太子,將來繼承大統。”
“茗皇貴妃肚中的孩子,留不得。”君隱屈膝坐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