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在謝予的眼前定格,謝予輕輕的舔了舔唇角,搖了搖頭,沒說話。
陳釗腳步不停的離開了。
謝予縮回了沙發裡,盯著面前還沒吃完的盒飯,卻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他想起了剛才那一句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話。
他想問問陳釗什麼時候回家來。
謝予的手指無意識的碾過自己的大腿,他的目光環顧空蕩蕩的房屋,腦子裡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要把這裡的牆重新粉刷一遍,貼上明亮的桌布,要在地上貼滿瓷磚,安裝上地暖,暖和的可以讓人赤腳走路,要把沙發換成一個大號的,要買一個新茶几,一個電視,要把廚房收拾乾淨,換上新的廚具,要把這裡——
裝修的像是一個家一樣。
謝予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從這種幻境中清醒過來,再抬起眼時,四周就都是空蕩蕩的房屋,地面是黑乎乎的水泥地,窗戶他還沒擦,髒兮兮的,也沒有窗簾,他能夠從窗戶裡看到自己的半個影子。
謝予輕吸一口氣,把沒吃完的盒飯放下了,收拾了一天家務的酸澀讓他抬不起手臂,他晃晃蕩盪的上了二樓,倒在床上想睡覺,卻怎麼都睡不著。
鬼使神差的,謝予窩在了平時陳釗睡的沙發上,從衣櫃裡面扯出來了一件陳釗的皮衣,糊在了臉上。
像是那天陳釗把外套丟在他腦袋上一樣。
嗅著陳釗的味道,謝予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11章 白色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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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釗在警局忙活完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本來想在休息間隨便找個床湊合一晚上,又在睡下之前一下子記起來了謝予。
想起來謝予無數次在睡夢中驚醒的事兒,陳釗在休息間裡竟然覺得有點睡不著,他在單人床上躺了一會兒,聽著旁邊同事的呼嚕聲,最終又爬起來了。
準備頂著風雪出門回家的時候,陳釗總算明白了什麼叫「今生的孩子前世的債」,也總算明白了為啥那麼多同事天天請假陪孩子。
不省事兒的小崽子,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想著,陳釗點了根煙,一路迎著北風又出了門。
g市的冬天一貫冷,特別是凌晨時候,風吹到人臉上像是刀子一樣割著臉,陳釗踩著一路的雪回到家,進門的時候又愣了一會兒,頗為不自在的走過一樓這寬闊的大廳,上了二樓裡。
推開二樓的門,迎面就是一抹白。
二樓有暖氣,屋裡很熱,不穿衣服都不會冷,謝予睡覺的時候只穿了一個小內褲,腦袋上罩著一個皮衣,兩隻腳踝在沙發上無處安放,直接支稜出了沙發,懸在沙發扶手上。
陳釗一眼掃過去,就被那細膩的白色腳踝吸引了視線。
謝予的白像是小姑娘,渾身的面板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腳趾卻泛著淡淡的粉,橫在肉色的老沙發上,白的刺眼。
陳釗進門的動作一頓,眼眸一掃就看見了謝予頂在腦袋上的皮夾克,不由得一陣失笑。
這崽子,跟個狗巴子似得,碰不見他的人兒就得聞著他的味兒。
而躺在沙發上的謝予像是聽見了什麼動靜似得,微微的動了一下,陳釗怕驚到謝予,放輕了動作,緩緩地走向謝予。
走近了他才發現,謝予睡得並不安穩,這孩子在夢裡都是眉頭緊蹙的樣子,陳釗伸手揉了揉謝予的眉頭,心說,再這麼蹙下去以後得變成小老頭,白瞎了這張好看的臉。
他才摁到謝予的額頭,謝予卻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反手抓住了他的手,驚慌的昂起臉來看他。
昏暗中,謝予那張精緻的小臉蛋彷彿泛著光,濕淋淋的手指握著陳釗的手,陳釗說不清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