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上都是霧濛濛的,太陽還沒冒出來,甚至天邊還掛著繁星,再過半個多點,天才會亮起來。
陳釗就在這樣昏沉的黎明裡,沉沉的睡著。
謝予的動作更慢了些,他穿上微涼的衣服,又拿起手機,出臥室的門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早上五點多。
他要從家趕到學校,在路上吃個早餐,到學校的時候六點半,再寫一會兒作業,就要上早自習了。
說來慚愧,他謝予能上場跟別人搏鬥半個小時,卻寫不出來一道數學題,每天的數學作業都讓他頭禿,不得不拿著數學作業本四處找人問題。
當然,如果他去找數學老師也是可以的——只不過他們數學老師是個歲數五十多歲的老阿姨,一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可以從一個數學題延伸到她家小孫子昨天起了幾次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謝予都不太想過去找數學老師問題。
大多數時候,謝予都是會去找班級裡的一些女同學,畢竟學習好又愛給人講題的都是一些女學生,像是他們這個歲數的小男生,學習好的只佔小部分,那一小部分又都不太愛浪費時間在給別人講題這件事兒上——他們寧可下去打兩場籃球。
等謝予到班級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微亮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魚肚白下還隱隱綴著一絲金線,謝予前腳剛進班級,後腳就看見兩個小姑娘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話。
教室裡現在還沒多少人呢,頭頂上的白熾燈亮著,照亮教室裡的每一寸角落,班級裡除了那兩個小姑娘,就只有剛進門的謝予,謝予開門時還嚇了她們倆一跳,倆小姑娘一抬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跟謝予笑了一下。
謝予沖她們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最後排。
他個高,一直都是坐這個位置的,幸好眼睛還算好,看什麼東西也能看得清,只是偶爾老師講的東西他聽不懂,乾脆就死記硬背。
謝予這小腦袋瓜算的上是聰明,但也說不上什麼「絕頂聰明」,他已經落下太多了,重新撿起來其實挺費力的,相比於其他的同學,他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來學。
墨色的鋼筆在白色的紙張上走過幾個圈,謝予將不會的幾道題圈下來,決定到時候實在是找不到人問的話,就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問一問他們可愛的小老太太。
不過,當早自習的鈴聲敲響的時候,謝予已經找到了能給他輔導數學題的人。
還是一個小姑娘。
還是一個一見了謝予就兩眼泛光,含羞帶臊的小姑娘。
謝予卻好像什麼都沒察覺出來似的,依舊在和小姑娘平平淡淡、有禮有節的笑著說話。
他長得好看,託他那雙桃花眼的福,他有一張一眼掃過去都帶著三分笑的臉,不少小姑娘就是被他這張臉吸引過來的。
在他做題的時候,旁邊的小姑娘還嘀嘀咕咕的開始講一些最近聽到的風言風語,什麼型別的都有,甚至還提到了小丑,但是小丑案還沒徹底宣佈告破,所以民眾還不知道具體的訊息,謝予聽見的時候,也像是沒聽見一樣,將最後一個小問題寫出來,得出了一個數字,問她:「對嗎?」
小姑娘看了一眼,「咯咯」笑著說:「不對!」
謝予也不急,他就把紙抽出去,又重新算一遍,這時候,前座有人回過頭來,和謝予旁邊的小姑娘講話,說的是「你爸爸昨天給你買了什麼生日禮物」。
小姑娘就得意起來,笑著抬起小下巴:「買了最新的衣服,明天我穿給你看啦。」
倆人笑鬧間,小姑娘回過頭來問謝予:「你過生日的時候,你爸爸給你買了什麼禮物嗎?」
謝予寫字的筆尖一頓。
小姑娘問完之後又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手指都緊張的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