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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男人,尚對此一無所知。

“你真的只是想看一眼?”

她其實一直不敢正眼看他,這個男人的眼眸無比銳利。在這樣一雙眼的注視下,連久在社會場上打滾的人都會不舒服,何況是她。可眼下情況急迫,再怎麼害怕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乞求,“陸大哥,經濟方面我會想辦法,哪怕傾家蕩產我也會還。可是我爸爸身體不好,能不能酌情從輕……”

“我不是法官。”陸東躍說話一貫沉緩,帶著不容質疑的權威與篤定,“何況,現在也還沒到那一步。”

她鼻尖滲出汗來。他的話意所透漏的一絲資訊讓她掐緊掌心冷靜下來,問道:“沒到那一步,是不是我們還有轉寰的餘地?”她的聲音極小,帶著十足的心虛氣弱還有充滿希望的試探。

‘我們’——陸東躍的嘴角幾不可見地上翹,“確實可大可小。”見她目光驟然璨亮,他頓了頓,問道:“你有想法?”

蘇若童先前心亂如麻,眼前一片漆黑。而陸東躍之前的話彷彿黑暗中的一絲光芒,引得她傾身相撲。得與失的巨大狂喜讓她面對他突然的反問時,一時失語。

陸東躍看著她那漲紅的臉蛋。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那時他剛從部裡回來,聽到西瑤的大嗓門從後花園傳到前廳,一時興起便轉了過去。她當時正聽著西瑤的口令打著倒退,一轉身險些撞上他。那時天正冷,她穿著雪白的兔毛外套,連耳罩也是白茸茸地。

他覺得她就像一捧團絨絨的蒲公英,於是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西瑤很喜歡她,自那以後時常帶她來家吃飯。漸漸地,葉行楚替代了西瑤送她回家,爾後便是所有人默許的出雙入對。不難想象出這是誰的授意,父親是念舊的人,對同袍託孤的兒子的拂照連他這親生兒子都嘆而不及。而這樣單純的女孩確實很適合性格溫和的行楚,父親的想法是對的。只是——

他以食指輕敲著桌面,見她依然有些呆滯地看著自己。在來之前他曾經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要有耐性,隱忍許久按捺不發為的就是最後時刻的一擊必中。

他在等她開口。

蘇若童乾嚥了一口唾沫,啞著聲音問道:“如果是需要錢打點的話,我可以想辦法。”

“如果只需要錢,你又何必來找我?”他的嘴角微沉,“別在我面前玩這些小花樣。”

蘇若童原本麵皮就薄,聽到陸東躍這麼說頓時只想把腦袋夾到地縫裡。她的朋友不多,也都沒有能力活動父親這個案子。陸伯伯雖然身居高位,可他性情剛直是出了名的,她求到他跟前也未必有用。

陸東躍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看腕錶,黑白分明的錶盤嵌著一圈羅馬數字,分針歪斜,提醒她寶貴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心亂如麻,左思右想也不知該怎麼開口接他的話。

陸東躍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了兩下,“我下午還有個會議,不如再約時間吧。”就在他起身的時候衣袖卻被她緊緊抓住。男人的身體筆挺如松,居高臨下地看著仰著頭滿臉乞求的女孩。

她這陣子肯定睡不好,原本飽滿光潔的面板黯淡了,眼下也有了濃重的黑影。出門前她肯定打理過儀表,可還是心不在焉,連衣領也忘了翻出來了。

他不喜歡她這樣狼狽的模樣。

“陸大哥,求求你。如果有選擇的話,我也不會求到您面前。”蘇若童低聲乞求道,“我爸爸縱然是做錯了事,可是他有意悔改。我們退贓,我們認錯,要處分要開除的也認了。求你們給他一個機會,他這麼大的年紀,受不了牢獄之災……”

陸東躍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慢慢地將她拉起來。再沒見過比她哭得更讓人心疼的了,他想,曾經她在廚房幫忙時不小心切到了手,眼裡也包著一包淚,晃悠悠地盪來盪去。行楚替她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