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看四爺想裝病應該不容易吧?別的不說,奉命來醫治他的那些太醫難道不會寫摺子稟告皇上:我們把四爺治好了!
這種歡欣鼓舞、加官進爵的好事,只怕他們早就爭著搶著告訴皇上了吧?
四爺特別有味道的笑了下,揮退蘇培盛等,把她拉近摟住輕聲告訴她:“那你想想,他們是願意在這裡治我這個已經好了的病人,還是願意回京去治一個病勢沉重、位高權重的病人呢?”
那當然……!
李薇捂住了一聲驚呼,對面的四爺還在笑,好像在說:這下你明白了吧?
她這下是真明白了。
等到午膳前黃太醫來請脈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叫她盯著看了很久。不管是之前四爺病重時,還是現在他痊癒之後,黃太醫的表情都沒變過。
黃太醫走後,四爺笑話她:“你盯著人家黃太醫是想看出什麼來?”
就是看不出來啊。她這麼說,他笑話得更厲害了:“黃升是在御前侍候的,要是能叫你從他臉上看出端倪來,那他也坐不到左院判這個位置上。”
黃升回到帳篷裡,那幾個太醫都在等他,見他回來不由得都圍上來。一個試探道:“黃兄,不知四貝勒今日的脈相如何?”
黃升搖搖頭,嘆道:“還是拿不準啊。不如下午張兄隨我一道去給四爺請脈吧?”
這位乾笑兩聲,只好應了,但也不敢再多問。
見其他太醫都好像有話想說,黃升就是裝不知道,一本正經的斟酌藥方,一會兒親自抓藥秤量,在帳篷裡忙得團團轉。其他太醫見了沒有辦法,只好都辭出去了。黃升這才放鬆下來,把剛才寫的方子揉了,另鋪一張紙,抬頭寫下黃芪三錢就停了筆。
這群傻子都不明白,這個時候急著往京裡趕是嫌命長嗎?四爺這裡都大安了,什麼時候回京都行,不見四爺一點都不著急?這上頭人的態度都擺出來了,還一個勁的問個沒完。
黃升翻了會兒醫書,又添上一味柴胡,一味丹參。
四爺需要徐徐調養,他嘛,也無須著急,慢工才能出細活兒。
黃昏時,弘昐就到了,隨行而來的還有數輛騾車。他跳下馬來,快步奔到四爺跟前跪下時,李薇幾乎都不敢認了。
不過短短數月分別,弘昐已經長成了一個大男孩,個頭好像猛得躥了有三四寸,喉節都長出來了,下巴上還有青色的胡茬。骨架拉起來,手腕的骨頭都粗硬起來,肩膀也寬厚了。
“阿瑪,額娘。”他看到四爺時眼睛亮得像有星星落進去了。
“起來吧。”四爺看到兒子,也有了幾分感嘆。
等進了帳篷,李薇才找到插話的機會,她把弘昐拉到身前仔細打量了好幾遍,看出來他還是瘦了,人也曬黑了,手上的繭子也厚了。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到熱河轉了一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府裡住著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她不敢深想,只能把擔心先嚥下去,笑道:“瞧你這一臉的土,先去洗漱一下,換身兒衣服再過來陪我們用膳。”
四爺本想先問正事,見素素心疼兒子就改了主意,點頭說:“你額娘說的對,你先去換衣服。既然到了這裡,什麼事都可以先放放。一會兒有的是時間說話。”
弘昐好不容易見到額娘和阿瑪,這幾個月在京裡的煎熬一下子都過去了,他渾身一鬆,趕路的疲憊湧上來,也開始覺得髒兮兮的站在額娘和阿瑪跟前不合適。
“那兒子就先退下了。”他跟著蘇培盛出去了。給他的帳篷早在雅索卡來了之後就叫人趕緊紮起來了,熱水也早就準備好了。
李薇好不容易見著了兒子,實在捨不得他離開視線,見他走了,就對四爺說:“爺,我去看著他。”
四爺笑了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