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作為廢銅爛鐵秤重量把它給賣了。所以,我覺得,到與尼摩艇長不辭而別的時候了。」
「尼德友,」我回答說,「對於這艘好樣的鸚鵡螺號潛艇,我並不像你這樣失望。四天之後,我們還能指望太平洋的潮水把我們帶回大海。此外,如果英國或普羅旺斯海岸在望,那麼逃跑的建議也許是可行的,可我們現在是在巴布亞海域,情況就不同了。再說,如果鸚鵡螺號最終真的無法脫淺——在我看來,這可是一件嚴重的事——,再採取這個極端的辦法也不遲。」
「可我們至少應利用這裡的地形吧?」尼德又接著說道,「這是一個海島。島上有森林,森林裡棲居著陸地動物,動物身上都長著排骨和肉,我真想啃他幾口。」
「這回,尼德友說得有道理。」龔賽伊附和道,「我贊成他的建議。先生難道不能徵得他的朋友尼摩艇長的同意,把我們送到陸地上去?哪怕只是為了不忘記我們在這顆星球的陸地上行走的習慣也好啊。」
「我可以試試,」我回答說,「不過,他會拒絕的。」
「先生不妨試試。」龔賽伊說道,「我們也不會辜負艇長的這番好意。」
令我驚訝不已的是,尼摩艇長欣然答應了我的請求,而且是心甘情願、非常殷勤地答應了我,甚至沒有要我允諾一定返回潛艇。不過,穿越紐幾內亞陸地逃走的行動是非常危險的,其本身就是危險。我不會建議尼德·蘭去冒這種危險。被囚禁在鸚鵡螺號上,總比落在巴布亞土著人手裡強。
次日早晨,鸚鵡螺號上的那條小艇被安排給我們使用。我不想打聽尼摩艇長是否陪我們一起上岸。我甚至以為,潛艇上大概不會派任何人跟著我們,小艇由尼德·蘭一人負責駕駛。再說,我們距離陸地最多隻有兩海里。在這些對於大船來說危險至極的礁石之間駕駛這麼一條小艇,對於我們這位加拿大人來說,簡直就是像遊戲一般。
第二天,一月五日,小艇上的蓋板開啟了,小艇被拖到了平臺上,然後由平臺放入大海。兩個人就能完成這項操作。船槳原來就放在小艇的艙裡,我們只需上小艇坐好就可以了。
八點,我們身上佩帶著槍枝和利斧,離開了鸚鵡螺號潛艇。此時,海面相當平靜。陣陣微風從島上吹來。我和龔賽伊坐在槳旁,使勁地劃著名船槳,尼德駕駛著我們的小艇在礁石間狹窄的水道里穿行。小艇很好操縱,速度極快。
尼德·蘭猶如一名越獄成功的囚犯,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他幾乎沒有想到自己還得重返「監獄」。
「有肉吃啦!我們可以吃上肉啦!」他不停地叫著。「多香的肉啊!貨真價實的野味!咳,就是缺少麵包!我沒有說,魚不好吃,可也不能老吃啊。一塊新鮮的肥肉放在熾熱的炭火上烤得焦黃,總可以美美地改善一下我們的伙食。」
「真饞!」龔賽伊衝撞道,「引得我口水直流。」
「現在還不知道,」我說道,「這森林裡是否有很多獵物。這裡的獵物不會兇悍到足以把獵人嚇跑吧?」
「阿羅納克斯先生,如果這個島上沒有其他四足獸,」加拿大人回答說,他的牙齒似乎已經磨得如同斧刃一般鋒利,「那麼,我就吃老虎,吃老虎的腰窩肉。」
「尼德友真叫人擔心。」龔賽伊回答說。
「不管怎麼說,」尼德·蘭接著又說道,「所有沒有羽毛的四足獸,或者有羽毛的兩腳禽,都有可能受到我第一槍的青睞。」
「好啊!」我開玩笑地說,「蘭師傅的冒失毛病又犯了!」
「阿羅納克斯先生,別擔心!」加拿大人自信地說,「您就只管劃您的船吧!要不了二十五分鐘,我就請您品嘗用我的菜譜烹飪的第一道菜。」
八點半,我們的小艇安全地穿過了圍繞格波羅爾島的珊瑚石環,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