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已經盈滿淚水。
“祈然,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啊!”我扶住他的頭,哽聲。淚水滴溼了臉上的面紗,卻沒能阻止嘴角感受到的苦澀。
祈然很無力地向我笑笑:“傻瓜,哭什麼?我沒事……咳……”又一口鮮血吐出來,染紅了他白色的襟口,“真的,沒事……”
安慰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昏迷在我的懷中。
我抬頭,步殺已經將樓道上所有的人都踢了下去,黑刀帶著千鈞恨意劈向那個有膽傷祈然的老者。
“步殺!”我大叫,聲音鎮定如昔。
他刀勢一頓回頭同樣冰冷地望著我,用他充血地赤目望著我。
“祈然不會希望你殺人的。”我扯下礙事的面紗讓猙獰的刀疤暴露在空氣中,平靜地道。
生平第一次,我毫無抵抗得讓仇恨充斥了自己的心口。
他竟說我是傻瓜?他自己才是徹頭徹尾的傻瓜啊!傻到我只想將傷害他的人碎屍萬段,傻到我和步殺都不惜為了他重新背上一身的罪孽。
可是,我卻不能仇恨,甚至不能讓步殺殺人。因為那個躺倒在我懷裡的爛好人,絕對不會希望我們的手沾上鮮血。
“救祈然要緊,我們走吧。”
步殺眼中的火紅逐漸淡去,暴露了他眼底的無助和恐慌。他一腳將那嚇得魂飛魄散的老者踢下樓,背起祈然就往下走。我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客棧門口。
“步殺,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走得了嗎?”絡腮鬍,或者應該叫他蒙闊才對。他的臉色仍是蒼白,鬍子上沾滿斑斑血跡,扶著斷裂的手臂恨聲道。
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完全不若幾個時辰前的熱鬧喧囂。在蒙闊的身後有不下五十的人眾,穿著統一的服裝,整齊劃一,彷彿就等著他下令。
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絕不是烏合之眾,很有可能是改裝的精銳士兵,事情似乎有些麻煩。
如果這件事背後真正的策劃者是官府的話……
我知道不論在哪個時代,掌權者都不可能是絕對清廉的。甚至大部分越是強大的勢力,他的形成與形成後的維護更是骯髒不堪。在現代,我也不是沒見識過。
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來古代僅一個月,就要去面對那麼黑暗的現實。
步殺把昏迷中的祈然放下交到我手中,聲音平靜地道:“看著他。”
我點點頭,在客棧的臺階上坐下來,把祈然的頭枕在我腿上。到此時我才想起自己在這一個月是跟祈然學了稍許醫術的,於是把上他的脈。
心驚得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祈然體內竟彷彿有千萬股氣息在亂竄。再細察才發現,真正紊亂的只有一股,從心口蔓延至全身各大血脈,竟彷彿在驅趕著他全身的真氣四散般。
我顫抖地縮回手,用很大的勁咬牙才能阻止眼淚溢位來。這就是步殺擔心他的原因嗎?這個傻瓜,為什麼明知自己絕不可催動內息,還要衝出來救我?我低頭看他。
他的臉蒼白得幾乎透明,面板晶瑩如皎潔的月光。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輕抿著,卻仍是美的驚人。雖然我看不到他大部分的面容,卻能感受到沉睡中的他如嬰兒般純淨,如天使般聖潔。這樣一個人,不可能就這樣死去的!
蒙闊輕蔑地瞥了眼我和昏迷中的祈然,對上步殺時卻帶了幾分敬佩,朗生道:“你以為帶著這兩個廢物逃得掉嗎?”
步殺不說話,全身漫布開抑制不了的殺氣。我卻抬頭,冷冷地道:“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現在就說出來,我怕你待會沒命發表。”
蒙闊眼中殺機陡盛,卻不答我話,對著步殺沉聲道:“‘玄武石’在哪?只要你交出來,我保證你們三個可以毫髮無傷地離開這裡。否則……”
“你這麼